(一)
解说:“现在我们看到B队教练叫了个暂停啊,可能要进行一些战术的调整。比赛仅剩最后两分钟,双方仅有一分的分差!!哪支队伍能夺得冠军现在还不好说啊…”
“梁,你一会就防死对面的小后卫,别让他接到传球,能断的球就都断掉,别给他突破的机会。”
“好的,教练。”
“哔————!”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暂停结束,比赛再次开始。对方明显采取了激进的战术,对抗的强度比之前大了很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各自通过突破上篮拿到两分,比分仍保持在相差一分。对面后卫连续几次突破都被梁死死防住,逐渐有些恼羞成怒。终于,再一次被梁断球后,他急了。他快速地瞟了一眼裁判的位置,然后精心挑选了一个视觉盲区,故意把左脚伸在了梁右脚即将落下的位置上。
梁感受到重心不稳定的时候已经晚了,哪怕他再努力地想伸出左腿平衡,最后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歪倒。他的左脚很重地跺在了地上,随即听到了“啪!”的一声,轻柔的,像是琴弦绷断的声音。还来不及思考,疼痛像一束电流一般集中到梁的膝盖前端。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从站在床边的教练紧缩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梁预感到了一些,他曾经在噩梦中预见过的、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你的左腿膝盖伤的很严重,虽然不至于失去行走能力,但能确定的是,就算经过康复训练痊愈了,也不能再承担任何的剧烈运动。”
梁对这一切有些不可置信。
梁从小学开始就被父亲逼着学篮球,在校队训练,寒暑假也都被集训占满。他的生活中除了学习就只有篮球。高考之后,他顺着父亲的意思,报考了一所不错的体育大学,然后也被顺利的录取了。到今天为止,他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打球赛为球队效力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可现在,事实就摆在那里,残酷地告诉他:“你以后不可能再站在赛场上打球了。”
梁烦躁地拿起手机,想找找有没有昨天的赛事报道,好让队伍夺冠的报道给自己带来一些慰藉。可谁知道映入眼帘的第一篇新闻报道却是“B队成功卫冕实现二连冠”,原来,这场断送自己职业生涯的比赛,也只是拿了个亚军啊。“呵,那真是亏惨了呢”,他自嘲道。
(二)
经过半年的康复,梁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差不多能走路之后,梁总是偷偷跑去之前练球的篮球馆,不管是看着别人打球发呆,还是简单投投篮也好,那都能让他心情有所好转。一天,他投完篮正想回家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角,回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叔叔,你能教我投篮吗,我看你刚才投的好准!”
叔叔??我才二十多岁啊!梁有些生气,可当他再对上小男孩那双眼睛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叫我哥哥我就教你一会儿。”
能看出小孩并没有受到过系统的训练,投出去的球飞的到处都是,大多是三不沾,梁只好一点点帮他纠正投篮姿势。“出手位置要高一点,你现在的出手位置太低啦”,梁忍不住伸手去帮,可因为小孩的身高只到他的腰,他只能尽可能蹲低一点去帮他扶正位置,“辅助手不要用太多力,会干扰出手方向的,还有…” 就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从下午练到太阳快要落山。小男孩从刚开始蒙着投的状态到现在已经学得有些模样,每投进一个,他就转头冲着梁笑一下,露出他除了正在换牙的门牙外的七颗牙齿。在夕阳的余晖下,小男孩笑了,梁也跟着开心地笑了。他感觉到了一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快乐,和赢球的快乐不同,这种快乐像是有魔法,能给予人强大的动力。
梁在那一刻决定了,他以后要当一名篮球教练。
于是他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说明了自己想转系的想法。出乎他意料的是,父亲很顺利地同意了,但他也提醒梁,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待在教体的第一年真的很不好过。教育心理科学、体育生物科学、体育社会科学、体育技术学科的基础理论……每一项都让他头疼的要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连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一科不挂熬到第二年,也是这时他迎来了第一次实习。“那可以算得上是我教练生涯的开端吧。”梁在采访里说道。
那次实习带的队伍,很像他曾经待过的队伍,一群各有特点也很有灵性的小伙子。他带着他们训练时,总感觉他们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新赛季开始后,这支队伍已全胜的成绩走到决赛的舞台。明明他们已经在赛场上拼尽了全力,守住比分优势,但在最后十秒,随着对手的一个三分球反超比分,比赛结束。场边响起的欢呼声不属于他们,也不属于梁,听起来是那样刺耳。又是同样的结局——第二名。梁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庆功宴,以写论文为由推脱了。因为他不敢去,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
真的甘心吗?为什么已经这么努力了却不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梁这样问自己。答案当然是不甘心,他想带领队伍拿冠军。于是毕业后,他一次又一次的四处奔波投递简历,在各个学校执教。那段日子他常常因为想教学方案和比赛失眠几个晚上,也会因为队伍的能力久久不能提升而感到苦恼。“那段时间我喝的咖啡可能比水都多”,梁在采访时打趣着说道,“不过最后我还是坚持下来了,一点一点的从实习教练,到副教练,最后走到主教练的位置上。”
他所指导的最后一支队伍,终于夺了冠。
这一次,梁带了他们整整四年。他按照他们每个人的特点,制定了一套又一套的战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梁像一个老父亲一样,虽然嘴上说着懒得管他们训练外的事情,但实际上还是操心着他们的吃穿住行。他尤其害怕这群孩子受伤,每次出去比赛都会带着一大包备用的药物。他们时常在一起训练到体育馆都熄灯了,直到保洁大爷轰着赶着把他们扫出体育馆。训练固然枯燥疲惫,但他们总能创造快乐,整天乐呵呵的,梁感觉和他们在一起之后,连鱼尾纹都多长了两条。梁也有训斥他们的时候,每当他们嘻嘻哈哈不好好训练的时候梁恨不得给他们一脚,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但每当看到他们有进步的时候,梁也从不会吝啬对他们的夸奖。“我们就是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放松的时候就放开玩儿”,当有人问到梁如何能带出这样一支冠军队伍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回答道。
这一次,没有紧咬着的比分,也没有焦灼的气氛,只有夺冠后欢庆的笑颜和梁与过去的自己和解的释怀。全场的欢呼都是为他们而响起,赢了二十多分,大胜。梁可以好好的和这段与篮球纠缠的人生告个别了。
赛后,有媒体采访他说:“梁教练我们有了解到您在转职当教练之后也有一段消沉的时间, 请问是什么让您能克服那一段艰难的时光呢?”
“每当我看到这些年轻的孩子们,他们的朝气,他们的机灵劲儿,就仿佛把我带回了高中,那个可以义无反顾地做热血笨蛋的时候,也让我重新想起了当时是因为什么而热爱篮球的。因此,每每看到他们,我就会产生一种不断向前的动力,更重要的是看到他们在我的教导下一点一点进步时地那种成就感,这些都支撑着我一步步坚定地走下去。就好像看到了我被折断的翅膀在重新生长,他们是我篮球梦想的延续。”
说完,他张开双臂走向那帮男孩们,一群人蹦着抱作一团。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几瓶香槟,随着庆祝声洒落在梁的头上。他笑着说道:“哎呀,好不容易用发胶抓好的发型,又要乱了啊”
“嘿!梁教练,一会儿一块儿去吃庆功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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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阐述:
原谅我的文笔和空空荡荡的脑子写不出十分之一我想表达的东西。
不过和上一篇比起来,也许算是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