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葬(二稿)

她曾说,如果我比你先死,你要等我。等你也死的那天,我们一起去海葬。

但她从没想到过也许他会比她先走一步。

追悼会当天恰逢北京的暮冬的最后一场雪。灰白色的殡仪馆被雪白色覆盖,来参加葬礼的黑色礼服和西装很突兀,像白天鹅群里的黑天鹅。杨广丽从大衣兜里掏出出手帕擦掉台沿的积雪,坐看眼前的黑天鹅们在大堂寒暄。清晨的殡仪馆没什么人,除了这一场的宾客以外再没有别家。“这种地方还是人少些好。”她暗暗想。往日里这些话她无需暗暗想,大声说出来便好。而今能听她说话的人正躺在身后大堂左拐的太平间里呢。

男孩的妈妈去办手续确认遗体告别的细节了,男孩向她跑来,手里攥着熟食塑料袋,里面装着老北京的炸油糕。外孙把炸油糕递给杨广丽,她打开塑料袋,闻到炸物的糕点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外婆,外公‘走’了是什么意思?他以后不会再鸡腿剔骨给我吃了吗?他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不带上我?他还回来吗?”

“外公的灵魂啊,去了很远的地方,身体变成冰雕。等春天他就会融化或升华,凝结成为雨水浇灌世界。”

“那外公现在会很冷吧,比我都冷。”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是停尸房里的他更冰凉,还是她。

她和艾老师是在绿皮火车上相遇的。在此之前,他于她来说仅仅是艾老师。而对于艾老师而言,杨广丽是个每次上大课都会跑第二排来坐,但从来不去答疑的女学生,是为数不多课上不会在他的讲义下睡着的学生。听旁的教授说,她原是隔壁学校学理的金牌,现在倒是突然转来读哲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艾老师总觉得她的论文有股机械的味道。

杨广丽至今都想不清当时艾老师的哪一点吸引到她,可能是年轻人的血性,也可能是爬火车时不怕死的样子。第一次见到课堂以外的艾老师,她被迷住了。鬼使神差地,他问她要不要跟他下车,她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艾老师说是老师,其实也才刚留校教课两三年。几个月后,他们在当地办了结婚证。结婚之后的第一件事,艾老师带着她回老家。艾老师出生在一个海城,那是杨广丽第一次看海。在海岸上漫步时,她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浮着各色菊花瓣。

“那是海葬撒的花,”艾老师说,“没钱买好墓地的,也不肯埋在贱一点的土里被水泡着,都兴海葬。”

所谓海葬,就是把逝者的骨灰撒进海里。她明白“尘归尘,土归土”的道理,一恍惚。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离死亡很远很远,不需要考虑太多,但几年后的流感差点要了她的命。每次在鬼门关晃悠的时候,她总紧紧攥着艾老师的手说:别让我先去海葬,我等你一块。即使是后来痊愈后,她也时不时提起这句话。甚至每年都会请艾老师为她写一纸悼文,以便不时之需。这回却只能她亲自来写,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他。

杨广丽早早抱着一束黄菊立在告别厅旁,好跟亲友们一一寒暄道谢。告别厅正中间,被鲜花环绕着的,是一个玻璃罩的棺材。现在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反射出花的色泽。她发觉自己的心好像也和这个玻璃罩子一样,被抽掉了些什么。

随着宾客陆续到齐,司仪来请示她是否开始告别仪式。她突然有些慌了,这是她近几天来第一次慌。她突然怕见到他的身体,是冰冷的,不会对她有任何回应的死物。但这仍是她不得不经受的一程,她示意司仪开始。

“艾光先生遗体送别仪式,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隔壁通向太平间的门打开了。遗体被推了进来,身上套着从隔壁街买来的寿衣。寿衣是她亲自挑的,很衬他。他让她觉得亲切,但不敢再走近。在两天的冰冻处理下,他的面庞斑白,皮肤僵硬。在遗体完全放进玻璃罩前,她走上前,抚摸他的脸庞叫了声:“老伴。”手指间的触感令她恐慌,像是在抚摸橡胶。而遗体没有一点反应。宾客亲友们在悲痛之余惊讶地发现,从爱人离开到今天没掉过一滴泪的杨广丽,正在啜泣。

她断断续续念完了准备好的悼文,将怀里的菊花揉碎,洒在爱人身上。她不敢看他的脸,太熟悉了,但她从未想象过这个画面。心里的落差感逐渐转化为对死亡的恐惧,她几乎愤怒地蹂躏那束菊花。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随后是火化。

(未完)

【作者阐述】救救我,我要溺水而亡了,深深陷入创作焦虑和恐惧无法自拔。

以及给人物小小改了个名。先前她叫杨国丽,一些符合那个时代的名字。这次小小一改,改成了杨广丽。乍一听也挺土味,但谐音“阳光里”。是的,谐音也很土。死去的老伴也给起了个名字,姓艾,叫艾光,谐音“爱光”。

这次写作体验极差,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摸不清人物特质而痛苦着,引发了好些事情。不过好在没有逃避问题,尽力写了些东西出来。就算是烂的,也是我没有逃避的产物。还有一个好处是,在磨来磨去的过程中,比之前更清楚一丢丢自己想要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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