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舆论和场馆条件都不利于演唱会的顺利进行,贸然更改时间和场地只会造成更大的经济损失,况且现在也不是发新专辑的最好时间,或许——”
他穿着便装,坐在长桌的末端,很显然,这是一场演唱会会议,可是不会再有要肉还是要rap的玩笑话了,所有人都带着黑色的口罩,口罩下是一张张紧闭的嘴唇。空气仿佛要凝固。终于,他打破了这寂静,
“再想想办法,钱没关系,散会”
暑假已到了尾声,夜晚,街上已没了行人,他想了很久很久,脚步却并没有见缓的意思。
柏油路上散落着梧桐叶,习习凉风,倒不觉得冷。
拐过一个弯,是一家杂货店,店铺早已关门了,是啊,只有在这个才能出来跑步。马路牙儿,仿佛无边无尽在路两旁延伸着,他的目光迷离,又聚焦,努力摇了摇头,想要摆脱那些挥之不去的念头。
一个井盖映入他的眼帘,他记得这里。
Character 2
一年前,一个意外的降临,打破了他的一切,就像那句歌词,最大的遗憾,是遗憾与你的遗憾有关,连伤感都是奢侈的,一思念就那么近。
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位大叔模样的人坐在马路牙边,手里攥着一个半空的啤酒瓶,目光不时望望街角。
斑驳的树影和栅栏的铁锈搅合在了一起,令他产生了一种奇思,或许,小时候,也有这样的一刻。
“不,妈妈,不,不要”
“妈妈要走了,但是在走之前,你要答应妈妈好吗?”
“不,妈妈,我不要你走,我以后一定听爸爸的话,你别走”
漂亮女人,松开了小男孩紧拉着的手,
“妈妈要走了,爸爸的话你要听,但是妈妈送你的那支笛子要一直留着,虽然现还吹不了,但总有一天,会吹响它的,妈妈相信那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那如果我想你了——”
“如果想我了,你的耳边就会响起一个声音,记住它,把它们一个一个放在一起,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的了。”
那支笛子他至今还保留着,甚至还有古琴。
他记得他寻着儿时的记忆,追寻着那片音海,找啊找,却找不到童年的歌谣。
古琴,斑驳的琴身,就这么静静安躺着,在这家别院里,愿飞鸟为它祈福,近旁的古树,一圈圈的年轮,狰狞的笑声,像是讽刺着风的呼啸。
四弦的琴,奏响了第一个音——Re空灵 像是孩童天真的脸庞
人到了。他递给了他一瓶青岛啤酒,他看见了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坐了下来。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事了”
他摇了摇头,凌乱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没有,挺顺的,就是太顺了,觉得,都挺好的”
树叶静静的,待在它该待的地方,很宁静,多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拿着青岛啤酒瓶的手紧了紧,皱了皱眉,说道,
“说说吧”
他并不恼,从黑色大衣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给你看个视频”
“
For forever
六年过去了,大家都在,等待着重聚,其实不聚也没关系,每次看到红海的时候会心安,会感动,看不到,也会知道每一首歌的背后是无数个夜以继夜。
写在树叶上的小诗会很有诗意,橘子里苦涩的甜味,生活中困境里成就,笑容里绽放的无奈,如果这样太累,就回来,不用证明什么,去支不随。
做想做的事,但是做之前要确定好它就是要做的事,没有试过的事,很多都可以被做到,但多数时的无奈来源于得到非想要。
如果开始就很好,也不用很难过,从48到148,是很幸运的数字,记住就好了。
不用去害怕质疑自己是否对自己太苛刻,三天不吃饭,为了保持嗓子的纯净,是否真的明智,一时的对和错,一时朝夕,只争朝夕,为了刹那烟火。遭遇不幸的人很多,永远不会是那个唯一一个这样的人。追求极致就去做吧,不用说懊悔的话,心存包容就去寻吧,不用心存负担。
不用担心其他人怎么办,大家一直都会在,forforever,大家在原地等你。
如果接过别人的热水会一点点等水变亮,为什么不能接过命运的安排一点点等天变亮。
对妹妹那么好,对自己也好一点。”
“哎,你这两年太累了,把自己搞的太辛苦了,18年鸟巢的时候连开两场对你的负荷太大了,当时嗓子打封闭针,后续开的演出太多了,能看出来,近两年能维持,很不容易”
“谢谢,”
“其实,完全不用这样,华语乐坛有几位歌手是每年都开那么大型的演唱会的,又有几位是在鸟巢开过演唱会的,你已经做到足够好了,歌迷会理解的,你现在在再次把自己逼上那条路,18年的时候你的哥们陪你去打球,当时,歌迷多担心你啊,”
“有一些旋律,是没有被写出来的,总有遗憾,会不安心”
“是童年时候,父母的影响吧”
他不说话了。
“其实,你很聪明,你知道很多人羡慕你,所以你从不随波逐流,没有人要求你未来一定要如何过,于是你从很小便开始想以后的事,你有太多负面的东西,散布不出去了,这些能量是会积累的”
“就像一个没有家教的小孩”这是这个晚上,第一次,这个胡子拉茬的人身上看到笑容。
“是啊,你总是在全力以赴的追求最好,你不相信世界上有天才,但是如果你把这些都放下会怎么样?”
“放下,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地上,两个影子被拉长了,路灯依偎着树影。
他或许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拿着啤酒杯当麦克风,少年也有年少时,那时的他是谁?
他的目光变得迷离了,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家空空的,却有温度。
Character 3
时间已过了很久,天边的云飘着过了远方。
一双大手牵着小手,迈过一级级的石板路,远方的云被挑染上了一抹霞红,再远处是晚山,更远处是男孩的心绪,飘啊飘,暂且别过母亲的时光要怎么度过呢?
小男孩再一次,和老管家一起,走过了石板路,看过了石榴树,度过了独木桥,进了小别墅。
一抹黑影在草丛里闪过,崎岖的小路,弯弯扭扭好像幼时学步的孩童,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刺猬在觅食。
崎岖但不失质朴,如果要进到那间屋子里,就先学着刺猬把最本初的样子珍藏进草丛里。
少年长大了,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打开家门,面对着白墙,铃铛声响起。
路边的野花野草,会哭会笑,会迷惘。
安然的沉没,在黑暗的温柔。无论,在这里,在那里——
“你知道吗?大人的世界,我从来都不懂,也不愿意去懂,我就是要把自己过的随意一点,我愿意搞音乐,虽然在你看来只有去继承你的公司才是正道,可是在我看来,钱、地位、幸福,那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音乐,是我不能放弃的”
“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是不是非要我把她照过来,让她亲口给你讲明这其中的关系利害
我,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现在你找过来的,就算即便出现在了我面前的她,我心里的她是用一个个音符堆砌出来的,而不是一张张白纸黑字。”
字句在徘徊,有趣,它会走向何方,是个问号,可结尾却总是以句号为终,无论是好,是坏。
一粒粒尘埃,是那么鲜活,仿佛这世间最真实的生命,是一个个音符,在歌唱、跨越、轮回。睁开眼,那一瞬间灼烧后的留白,是自由在声音。
天黑,没有野花野草,没有人海人山,一切只剩下了黑色。淡淡的空,就好像是什么都有了。
Character 4
“回家吧”
“家,”
“走吧”
灯火通明的大街,熟悉的味道,现在有一个人,要和他一起回家了。
顺着路跑,是一条老路了,有公交车站,上面还有广告牌,讽刺的是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他的照片,现在——
他不愿意去想,难过,
他还记得——
距离上一次右腿钻心的痛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双腿已没了知觉。他仿佛看到,那个人在用力嘶吼着,嘶吼着,那些景象,那些曾在梦里见过遇到过的,那是日日夜夜黑暗中透过窗纱的黎明。
一点光亮起,依旧是那片光海,他忽然感到很温暖,每一个红点都是一名曾在荆棘中迷走,又被这红光指引着,彼此温暖支持着的人。
在那柄红色的麦克风中传出的声音,台下的红点忽然停止了律动,寂静死一般的安静中,他害怕到疯魔,害怕自己不被认可。在唱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心已经忐忑到了无处安放的地步,但就在那尾音收音的一刹那,如海啸般的声响响起。
欢呼声、赞美声冲破了海的上空。
他松了可气,他不用再担心了,虽然他不知道会担心,好旋律要珍藏,但更好的旋律需要遇到属于它的人。唯独这首不一样,他顿了顿,他曾设想过太多次,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从头至尾的冰冷,好像有一盆冰水泼下的感觉,是那种可以把灵魂沁湿的冰凉。
甬道里,甬道外的掌声,欢呼声,寂静空气中,光影变得迷离。
空气就要爆炸,心中的炸弹就快要爆炸。音响开到最到最大,看着陌生的他在娱乐大家的样子,多么陌生,又熟悉,像是过去曾幻想的样子。闹吧,舞台上红蓝灯光打在脸庞的两侧,像是硬生生分割出了善与恶,舞台下,抬着麦架,转身就走,还是那样。
若是狂风带不走残留胸口的念头, 抱着它沉入时间的洪流。
他忽然笑了,就像小孩子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后拿到棉花糖后的感觉。
看透有什么不好呢,生活是一团迷雾,可总还有那么多可信任相互协行的人,如果可以,请一只这样,哪怕“用尽所有”。
用尽所有,大脑像在被针扎。
大腿的刺痛,他还在慢跑,这实在说不清是一段好的或是不好的回忆,他不知道。
天越来越黑了,自己跑了多远了,他不知道,路灯亮了,一盏一盏,恍惚之间,他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他还记得,那段时光,太累了,但是他不想停下来,因为他不知道一旦停下来,他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两年前的冬天,很冷很冷,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半蹲在卧室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上次自己这样发呆是什么时候了?他不记得了,他知道自己之后还有很多的日程,还有很多的歌听,很多的事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这样,用一只手撑着地,慢慢地,蹲下来,不靠在窗沿,不望向窗。
他想知道自己能这样蹲着,蹲多久,或许,一秒、两秒,或许,一分钟、两分钟,渐渐的,他的腿麻了,他的思绪乱了。
平日里,那些曾出来过,曾被压抑过,曾不甘过的想法们在脑海中的某一个刹那里,撑破了,束缚它们的最后一层玻璃纸,那些被安抚好的,不被接纳的,被接纳的,都在那里存在着,现在,就好像午夜降临一般,它们在游走着了。
多希望会有宽宥降临,就像夜降临播种宽宥一样,如果脑海也可以,该多好。
黑暗中,电视柜上的巨屏电视幽幽的泛着冷光,他想起身去把那仅剩的一盏灯关掉,可是倏地刺痛感告诉他,他做不到,灯太远了,就像这个世界,灯亮的那一刻,突然填满的色彩,可以那么的靓丽和绚烂,不真实好像活在故事里面。
灯火暗了,路灯更亮了,街道上空空的,像是陌生的房间,伸手了,低头了,并不认同的所有苛责,只为了不让泪水滑落。
踉跄的脚步,再度毁灭后,一切变更纯净,污垢都被洗净,那破碎的感受,再度逃离,是临昏渐雨还是灵魂监狱,伤感小丑会知道,一直到达灵魂的深处,不想看,别再废话。
立交桥守护着这座城,可它还能屹立多久呢?
甬道里,甬道外的掌声,欢呼声,寂静空气中,光影变得迷离。
空气就要爆炸,心中的炸弹就快要爆炸。音响开到最到最大,看着陌生的他在娱乐大家的样子,多么陌生,又熟悉,像是过去曾幻想的样子。闹吧,舞台上红蓝灯光打在脸庞的两侧,像是硬生生分割出了善与恶,舞台下,抬着麦架,转身就走,还是那样。
若是狂风带不走残留胸口的念头, 抱着它沉入时间的洪流。
他忽然笑了,就像小孩子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后拿到棉花糖后的感觉。
看透有什么不好呢,生活是一团迷雾,可总还有那么多可信任相互协行的人,如果可以,请一只这样,哪怕“用尽所有”。
淡粉色是很温暖的颜色,但却抵挡不了心底的严寒,倒立不会让眼泪倒流,角落里忧伤的巨人落了泪,天下了雨。
清一色的黑口罩、黑帽子、黑色高领毛衣,在人群中匆匆走过,有的时候在镜头前生活久了,也会感到奇怪,对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对街边露宿的老人,对野花野草,对广告牌车牌公交站,对汽车尾气,对所有吸入鼻子和喉咙里的东西。
对街边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和轻声安慰的母亲,对开公车的幼儿园老师和孩子们,对超市里聊着家长里短的中年妇女。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新鲜又好奇。
所以,自己的故事在哪里呢?
那一片片的光海,广告里的代言,黑胶,专辑,商场里的音乐。
曾有一个人,他成为了很多人生命里的很多个不一样的人,他时而或在童年里,时而或在别人心里。
灵魂纯粹或者肆意妄为,当星海坠落的时候,会有月光给海面镶上金波吗?
他不知道。
只要记得你还是你啊。
大街上,带黑口罩的人很多,不用每个都必须是你。
他还想做回自己,
如果有一天,大家忽然发现我没有大家心目中想的那么好,怎么办。
那就做回你自己啊。或许,你自己才是最初大家要找的那个人。
安然的沉没,在黑暗的温柔,站在角落中享受片刻的自由。当喧哗变默剧,当画里的每一个人都失去了表情,当人们都既不会笑,也不会哭。
再度毁灭后,一切变更纯净,污垢都被洗净,那破碎的感受,再度逃离,是临昏渐雨还是灵魂监狱,伤感小丑会知道。
若是狂风带不走残留胸口的念头, 抱着它沉入时间的洪流。
是不是世间没了花开,便也没了花落,是不是成了石,便没了情。
嘭,当他再度从噩梦中惊醒,走上阳台,遥望着漆黑的夜空。
夜是黑色,高楼林立,灯火通明,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生活的地方,脚下那拥有巨大显示屏电视的客厅和冰冷肃穆的卧室。
当天上星不再亮晶晶时,苦难便会降临,每当这时需铭记,神树的存在非恶意而是赠与,是生命的礼赞,是大地的指引。
Do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 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
高档酒吧里,一位男士正在等他的客人,街道上,匆匆一瞥,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眸。
有一点悲哀在流露,是天真到觉得自己真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故事里。
清一色的黑口罩、黑帽子、黑色高领毛衣,在人群中匆匆走过,有的时候在镜头前生活久了,也会感到奇怪,对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对街边露宿的老人,对野花野草,对广告牌车牌公交站,对汽车尾气,对所有吸入鼻子和喉咙里的东西。
对街边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和轻声安慰的母亲,对开公车的幼儿园老师和孩子们,对超市里聊着家长里短的中年妇女。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新鲜又好奇。
所以,自己的故事在哪里呢?
那一片片的光海,广告里的代言,黑胶,专辑,商场里的音乐。
曾有一个人,他成为了很多人生命里的很多个不一样的人,
灵魂纯粹或者肆意妄为,当星海坠落的时候,会有月光给海面镶上金波吗?
站在天桥上,望着天桥下,转瞬即逝的车,想象着明天也是这个时候,这里的车海,人海。无辜的眼,抱不住的孩子,迎风而涨,随风而飘。
他下定决心,以后,他要做的是那个在地上走的人,而不是别人眼中,在天桥上看风景的人,
他走在羊肠小路上,离那朵花越来越远,那颗心却越来越近,他知道,他就要到达那个梦里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