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 前夕
山岭中的室内集会场所,灯光昏黄,许多青年人聚集于此。他们即将踏上征途,接受洗礼。然而除了和我们年纪相仿的一人(他由于个人的机缘经历过此事),其余没有人知晓所找寻的是什么;真正接受“洗礼”的长辈们所言也不一:有些畏缩地说这是诅咒,有些则笑说这是祝福。不过,翻山越岭左右是一场历练,长辈们会在征程的终点等候。
真正对“诅咒”或是“祝福”有所一观是多数同行之人的目的。然而我朦胧地跟他们一路到集会之处,对于所行目的并没有了解,就恍恍惚惚地混入集会的外围。我没太仔细听,仅知道他们要翻山越岭,去找寻什么,不过也并不担心。依照母亲所言,仅跟好他们即可,其他不必太担心,毕竟只是个历练。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个人吸引。他随意地站在那里,看着我,讥讽又冷漠,好像已经看出我仅是默默随行的旁观者,全然没有寻找的热情。我本能地想要退缩,在众人中隐去自己的身影,但是他身上有一种我未见过的自信与底气,好像阴郁山野中的一束阳光,让我挪不开眼睛。
不过我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因为他们已商定好,要立即出发。我这才发觉刚刚所见是这次的向导,那个曾经接受过洗礼的人。于是朦胧而喧闹之中,我随着他们打点行装,离开了摇曳的烛光,融入了队伍,再也不见踪影。
- 征途
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山间的树木是阴郁,山间土路偶尔有岩石作为铺垫。道路铺盖着深褐色与浓重的暗绿色,阴影斑驳,踩过的叶子喀哧做响,枝桠摇曳。一路人被山林扑满了尘土,像缓缓移动的土墩,一路无言。
行进之路并无波折,我像与他们随行的影子,混入其中,有一种踏实感。
不知行进多久,前方的树木渐渐被雾气遮盖,树影也渐渐不清晰了。我想跟上人群,但是被脚下的枝桠绊了个趔趄。待到重新站起,透过雾气,仅仅能隐隐约约看到树木的影子,全无前方的人的踪迹。向前探寻着走了几步,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右前方有风声,于是摸索着向右前方走去,想去吹散雾气的地方看看自身的所在。
- 天空
走出迷雾笼罩的林子,视野一下就清晰了。我发觉自己在一座山的山脊,路与划下的山林劈开了一片没有遮蔽的天,路的尽头是小坡上灰暗的密林。
开阔的天空使我忍不住驻足,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天蓝的透亮,延伸到所能见到的最远的山峦,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最明媚的蓝色。天上右上方的位置,有六七颗星星,明亮得如钻石一般,好似夜空中闪耀的星星搬到白天了。那些星星照耀着,如太阳一样发出光辉,使光芒漫过山坡,但是它们却一点也不刺眼。它们闪烁着,好似呼应着我的脉搏,给予我温暖。我颤抖着,洋溢着一种喜悦,仿佛极大地被这样奇丽而磅礴的景象震撼了。
后来我回想起时,总还是会被这璀璨的景象所震撼,原先总觉得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奇丽的景象、开阔的天空、蓝天中的星星……但是真正思虑过后,这璀璨大概是源于自己无尽的渺小与天空的磅礴。不过我当时的欣喜很快即被恐惧所取代。
这片天是有力量的。天上的云在移动,它们汇聚又变化,我缓缓感知出一种警觉,它们渐渐化作了骷髅骨的形象。星星的光芒仿佛在“骷髅骨”的映衬下猛烈起来,天空更加的耀眼和美丽,但是我感觉这光芒在撕裂我,撕裂我隐藏自己的外衣,逼迫我去看,去看啊——这就是极致的璀璨!光芒微微撕裂了我的皮肤,鲜血缓缓流出,仿佛宣召着,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我战栗其中,云还在一直在变换,我恍如梦中初醒,在恐慌之中沿着路奔向幽暗的林子,未敢再回头。
我孩子气的期盼着,母亲在路的尽头,在那不远处的地方。
- 祝福
一路顺着林子奔跑,下了小坡。
有时,我会想那璀璨为何又如此“残忍”。可能是前人说这是诅咒误导了我,可能是自己的渺小之下,天空景象的不可控使人畏惧,不过更可能是它揭开了我不想揭开的。
在密林的一处道路交汇的地方,我遇到了原先的队伍。带队的女生见了我后一愣,想了一会才发觉我好像原先与他们一个队伍。她试探地问:“你也被树枝划伤了?”我仅点了点头,她想让我回到队伍,但是她皱了皱眉头,好似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于是没有说话。
带路的向导走了过来。我发觉他“也被树枝划伤了”,情况比我还更甚。他笑着问洗礼如何,疲惫而麻木之中,我希望自己是原先灰土路间埋没的随行者。
然而我不会再是了。
阐述:改完以后内容大概更清晰易懂了。不过人物性格的朦胧感就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