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浮生(初稿)

白日浮生,偷得黄梁。

 

这一次闭眼是鲜红色的,像是烫伤水泡最上面一层干皮在里层不成熟的时候剥落,里面刚刚蒙上一层稚嫩的皮的鲜肉色,糜烂的艳红色,血被吸干了的红色,也是在阳光下闭眼强光通过眼皮的猩红色。

夹杂着黑色的脉络,不像是植物沾着泥土的根系,像是幻想中的神经脉络,和显微镜下看切片的感觉截然不同,不是一条一条的,是相互纠缠的网,传出神经压着传入神经,很细,没有髓鞘包裹,交错的形成方的、圆的和根本数不清楚的多边形,猩红色就从每个硕大的网眼中渗出来。

是一这方宇宙的背景色。

这方宇宙像是刚压缩到极致继而爆发,留下细腻的尘埃和碎屑的宇宙。赤脚站在一块悬浮的赤岩上,上面有细小到察觉不出的孔洞,应该被炸出来的。尘埃赋予了我眼纱,朦胧中有颗硕大的恒星散发着强烈的蓝光,太晃眼了,让我看不清他离我的远近,看不清他的身躯有多大,寂静偶尔有咕噜咕噜像是猛兽争斗后难耐的喘息。他是个与真理抗争后的失败者,我想。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他。我知道他的年纪,精确到几年、几月、几分,因为问过他无数遍,每一次见到他都会问,相当于人们口中的“你好”。原因是他听见的第一句话是我问的“你今年多大了”,以他的智慧当然听得懂本意是什么,却以最纯粹的心灵拥抱我,将它赋予了最美好的引申义——向您致以最诚挚地问候我亲爱的朋友,我想这是他极致理性下的浪漫。同时,如果我和他见面问“你好”或是“你过得怎么样”都太过平淡了,每次与他见面又不知他与真理信条搏斗而怎样满目疮痍,唯这句“你今年多大了”会勾起我和他相见时的心花怒放。

 “8.7亿岁了。又老了不少,但比起你生活的恒星,我还是个小年轻。”他自嘲着,他总是和太阳比年纪来展现他蓬勃的生机,“你离上次见面长个四分之一岁,这个计量单位叫什么来着,哦对,3个月。你的三个月发生了些什么,不会又在计划着着么逃离那个星球来投奔我吧。”他明知道我厌恶与人虚与委蛇又逃不掉偏要打趣。

 “哈哈,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就算有钱整家伙事 ,也不知道往哪飞。”

 “也是我的光八亿六千万后你才能看见,就算你到死都找不到我。”

 “你有什么好的,我真人来了肯定活不下去,只能与成堆的氢和氦作伴。”

“那也总比你现在好得多,你还真别嫌弃…咳、咳…”笑着笑着他咳起来了,虽然刚才那场硬仗肯定后遗症,但绝对不是导致这个的罪魁祸首。

“他还在纠缠你吗?真就是吸血鬼呗!”看着他身形日渐膨胀但是质量反而减少,无时无刻不经受着体内的核聚变和真理的束缚,还有那个伴星无休无止地吸收物质,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痛,明明还是少年却像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我转身就想去找那贪婪的伴星理论。

“别去!”他叫住了我,“用你们的关系来解释,他是我的‘哥哥’。”

“他算哪门子哥哥!”我虽继续吼着却也停下了脚步。原来星星也有人的烦恼吗,他们明明那么高大伟岸,几乎拥有着永生,人受血缘束缚者,生来就有父母、祖辈,可能还有兄弟姊妹,是刻在DNA序列中的,我无法决定也无法摆脱,有无数根透明的鱼线绕过我、绑住我、刺穿我,让我动弹不得,每根细如毫毛,但就是阴柔又坚韧的才剪不断理还乱。我并不知道我在吼星星还是人亦或是世界、宇宙。眼泪没有顺着脸颊划过,而是飘在了空中又重新落入了我的眼,飞奔向他,扑进他炙热的怀里,哭的更凶了。

睁眼是近到失焦的扭曲的白纸黑字,在平板上写的,黑色也泛着光与黑色的脉络重叠。

“发蓝光,有一颗伴星,今年8.7亿岁,距我8.6亿光年。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我梳理着他的有关信息。他没告诉过我他叫什么,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他不知道人类文明中自己的名字,也没人当他面给他取过名字,只有我叫他天狼——取自“西北望射天狼”是我第一次见他时唯一知道的星星名字。

 

作话:

因为记不住5岁之后的梦,5岁的梦现在也记不住了,就写了一个自己的幻想或者说是白日梦,我觉得跟梦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放空大脑任由事态发展。

我喜欢星星、宇宙,所以印象深刻的白日梦全是有关于这些的,这一片文章会是好几个梦糅杂在了一起写了,有一个时间线将它们穿起来,刚写完第二个,开始写第三个,后面还有两三个,慢慢写。

文章中出现的天文知识我尽量都写的是客观的,但是有一些在拟人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扭曲,在此道歉,并且添加了一些个人臆想的规则,再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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