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船——观察秋千

自习的时候,有时唯一的响动就是秋千发出的孤寂响动。

“有人在荡秋千。”友人笑言。

另一位友人头戴耳机,并未能够听见秋千与发言,只是看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噗嗤笑着。

“啊?”

他摘了耳机。

于是我们又看着他笑了起来。

 

秋千连着展板与架子是明亮的,令人清爽的——这是白漆的功劳。秋千座中央和铁链下端的白漆已经磨掉了。我敲了敲座椅板子,居然是木制的。白漆有一种很踏实的触感。由于高楼的遮挡没有影子。颤颤巍巍地摇摆并发出令人烦躁的刺耳吱呀声,音调随着秋千的摆幅变化——摆得比较低时,发出齿轮卡住的呻吟声。秋千有噪音,却又很安静。秋千上方是网格状的天,下方是草坪上绿色的影。他们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和谐地待在一处罢了——对于秋千而言,天和地只是背景板。

 

四个秋千在校友日那天降临,欣喜之中又因为以为他们只是来客而悲哀。后来又意外发现它们常驻了,有的时候还会去旅行。那个秋千或许明天就回来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他们没有规律地消失又出现,有时是独自一人,有时是四人搭伴。是因为安全隐患的考虑被撤掉了吗?可两天后它们又原封不动的出现了。

 

秋千是属于真情实感的人的。

不知秋千见证了多少对情侣的分手或是重归于好,多少成群结伴嬉笑打闹的伙伴,抑或是孤身一人不爱热闹的人。消遣也罢,平复心情也罢,养觉也罢。往往是孤独的,静默的。

我只喜欢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我,而我不属于整个世界。秋千是属于我的,任何其他人我只觉得是侵入者践踏着,无论平日我对他们的喜恶。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路过,我便好似日记本被别人不小心窥到了。

我讨厌那些捧着手机,以不雅的姿势(横七竖八)躺在秋千上的人。我确信这是一种玷污。在我打下这段话的时候,后面就有一个这样的人。我不认识她,但我讨厌她了——有时讨厌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相比于她,我更讨厌那个控诉自己男朋友荡起秋千来像个小孩儿的女同学。

 

我喜欢荡到90度的秋千,也喜欢人离去后微微摇晃的秋千。偶尔看到还在轻轻摇摆秋千,会好奇他的上一个旅客是谁。而这点动静,也意味着秋千发生过变化。

 

我心目中的秋千是木制的,拴着麻绳而非铁链——我总感觉金属制的绳子少点意思,多了些限制。铁链总不能荡很高,总不能把两股链条拧作一团再体验它嚓的一下打开。游乐场里的秋千总是充满了排队的小孩儿,度假村的秋千则较冷清,看起来很易碎。景点的秋千充满闪光灯与粉脂,而海边半山腰的秋千……或许鲜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秋千吧,不过确实在一个水库旁茶馆边出现了。

 

秋千只能看见周边沉静的楼,左侧的操场一隅。一束阳光,几棵树,一坪草地。它知道北大附中有很多学生吗?在那个角落,只能零零星星看见几个学生。四个秋千是相连的,休戚与共,能感受到同伴的摆动。

 

秋千喜欢摇滚吗?

 

自从有了秋千,在不想写作业也不想进行体育活动想独处的人们有了去处。

不知道秋千会不会换呢。不知道秋千会不会记住我呢。

 

是一艘漂泊海上的小白船,情绪是它的动力。海上永远是白天,海面风平浪静。

 

我和他二合一,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两个有伴儿的东西。也可能是一个爱写观察笔记的作家。

 

 

秋千的口吻:
我听过许许多多的故事——我是见证者。

我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吗?有朝一日吧。

 

 

 

 

作者阐述:

又是一次非观察笔记的观察笔记,因为我和秋千之间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我也很清楚它的来历等等。秋千于我是一种很纯粹的陪伴吧,他不说话。即使没有这次观察笔记我也愿意给他写封信。

刚刚发现文件丢了,分外emotional,终于在WPS本地备份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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