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观察笔记

 

在班里我眼睛就闭上了。

先过了一扇门,突然一下亮了,好像从一个很暗的房子里出来到了室外,但是不是那种大晴天,是阴天但是很暗的感觉。有一股很浓的新书味,周围有人低声说话,我觉得好像在王府井某个大书店的二层。像同时迈进一个大图书馆和从它里边迈出来。

转了个弯,开始下台阶。是下沉剧场那种巨大的台阶。我坐下来,一个个往下蹭。每次到了下一级台阶都不能直接把腿伸到再下一级,还得再往前蹭一点,特别难受。于是她告诉我让我四条腿着地往下爬,我发现我不适合胳膊先往下走,我不是狗狗。底下有人说话,我有一种被暴露在明显处当猎物的感觉。

这次是真的到了户外。有特别响的球鞋在橡胶上蹭的滋儿的声音,脚底下闷闷的一阵一阵的篮球撞地的感觉。然后一下子迈进了强烈的青草味里,就是刚割完的草味。我被向下伸手摸到了冰凉的球,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石头表面一定镀了一层其它透明的东西,不然不可能这么光滑。

然后我转了好多好多好多圈,晕头转向的被扶着胳膊肘走,我感觉我还是走小圈子,头顶应该有树,脚下是石板地,像在一个大学校园的树荫里。我脚下的东西会动,而且有规则的洞洞。不知道是啥。过来一个人,我被迫和她握了个手。她的手比我小,特别软很热,但是也很干,感觉上边有面粉还是粉笔末。更像粉笔末,应该是一个个子不高,年龄不大但经常干活的人刚刚写完粉笔字。(事实证明是个同学)

铁链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又远去了。我对秋千太熟悉了,很难想象是别的东西。

不知道走到哪里的时候,脚底下变成了粗糙木条地板,袭来一股半香水半真花的味道,她让我伸手,我往前直楞着胳膊,然后再被往上举够到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质感,两个同类东西之间轻轻碰撞的感觉已经传到手上了,然后就知道是挂在树上的木牌了。这种地方真奇怪,是一个小木屋但是屋里长着树?应该是有一座宗教意义的山,半山腰的路上,盖着奇怪的木质小建筑,有很多人祈福,焚奇怪的香和花。再想闻就闻不到了。

过了一阵走过了一些凉的亮的光滑石头地板,进了一个电话亭,经过了一片呲呲啦啦的着着的火。然后突然到了一个十二年前到过的地方,光线规律地随着我一点点往下一明一暗,台阶小小的湿湿的,然后,突然所有光都不见了。我十二年后第一次又走进了没有人的地下通道。再也有什么地下通道或者地铁站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很想待在这里,但是她把我拽走了。

实在不记得是在中间哪个时候了,有一股松树味,和木林庄外的一条路一模一样,太奇怪了,北大附中哪有松树?

她说,摘了口罩吧,你能看到前边有个打生竞的人。我看到他之前已经说出了饼干姐姐的名字。看到他和整个校园,我才真的又回到北大附中了。

后来眼睛又蒙上一次,这次她就是带我去其他有同书院同学的透明教室外边搞笑的,没啥的。有个同学确实被我们逗笑了(听说),很抱歉影响了你们上课。

作者想说点啥呢:我今天才发现我合上眼,不管在哪里,都最有可能先感觉在姥姥家附近的地方。难道我只有在姥姥家附近才把除了眼睛以外的感官打开吗?
我评论了:子非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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