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带作品终稿)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卢旺达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拉普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朝着家里跑去。只不过,大街上多了一丝奇异的味道。

“现在几点了?我来看看。唔,似乎是10点多了。不对,三点多了”拉普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总觉得好奇怪啊,校长不让大家上课,全把我们赶出去了。还有,扎哈老师去哪里了?每次她都会亲自跑到校门接我们的。”

想着想着,拉普快到扎哈老师的家了。拉普和扎哈老师都是图西族人,在一个村子里面生活。说不定她生病了呢,我去瞅瞅吧。拉普心想道。

路上有好几个佝偻的胡西族人聚集在一起,一丝凶狠从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来。

“扎哈老师,你在吗?今天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不上课,您也不在。我来探望探望您。”

屋里安静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拉普推了推门,没想到门竟然没有锁,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屋内。

“老师,您在吗?”拉普探出了小脑袋,关上门,走了进去。

还是没有动静。

拉普把书包放在了地板上,小手表上的指针不知不觉又绕过了一圈。

“睡会儿吧。也不知道扎哈老师去哪里了。”拉普找了吧椅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

“醒醒,拉普,醒醒!”拉普感觉到有人在晃他的肩膀,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别睡了,别睡了!快收拾好你的书包,快向南走,一直走,不要回头。!”映入拉普眼帘的,是扎哈老师焦急的眼神。

“啊?为什么啊?!”拉普的小脸写满了疑惑

扎哈老师气得跺了跺脚,眼眶中涌出了泪水。她深吸一口气,转了转眼珠,说道:“你的爸爸妈妈在南边出差去了,他们昨晚通电话跟我说的。”

“哦哦,我立马走。”

“快走!”

突然,门口发出了急躁的声音,似乎是菜刀与木门在摩擦。

 

就在两个小时前,瓦特拉刚刚目睹到了身为图西族的扎哈的丈夫身死,被自己几个同为无赖的狐朋狗友砍死了,他眼睛瞪大了,肠子从他的肚子里翻涌出来,给瓦特拉整的胃里翻江倒海,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子,连忙跑到旁边的草垛吐了一阵子

“你们这么做,警察不会来吗?”

“警察现在都被砍死不少了,还能管住我们?”

瓦特拉的一个伙伴叼着根烟,边说着,边从扎哈丈夫的裤子里面掏着东西。

忽然,他挠了挠头。

“瓦特拉,你不是一直喜欢扎哈么?”伙伴抄起刀,一下子就把尸体上的手剁了下来。

“给,拿着这个,吓唬扎哈让她从了你”

“口区。。。。”

瓦特拉又跑到另一边吐了一阵子,鄙夷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瓦特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连失业,被那帮该死的图西族警察天天摁在地上打,都能熬过来,这点算些什么啊?”一位伙伴,笑着走到他的身旁,把那只血淋淋的手掌揣给了他。听到这番话,瓦特拉先皱了皱眉头,随后露出了些狰狞的笑容——想着扎哈妙曼的身躯,他禁不住地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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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他妈的开门!扎哈,好好地从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扎哈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快走!从后门走!”焦急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我不能走,老师,那不是瓦特拉么?他又穷又坏,对你觊觎好久了。我可不能走,我得留下来帮你。”拉普的言辞铿锵有力。

“呦,竟然还有拉普这个小屁孩呢”

“快走!”拉普被扎哈猛推了一下,猛地一个趔趄。

“我不走!老师你跟我走!”

“老师我还得等着我的丈夫,你放心,待会儿我丈夫回来,会好好收拾他的。”

“好吧。”拉普半信半疑的推开后门走了。

刚走不久,拉普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又进来了。

“小宝贝,我可想你很久了!”拉普正望见瓦特拉向扎哈甩着菜刀,舔着嘴唇。

“你无耻!”扎哈腿脚发软,瓦特拉不紧不慢地向前跟着。

瓦特拉的眼睛突然变得猩红了起来,随即又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说,你的丈夫,被我的几个朋友杀了。想想他死前的时候,一阵阵的嘶吼里面还喊着你的名字呢,想想这个我就来气。哦对了,他死完了,我先用刀把他的手脚都砍断了,最后又把他的肠子搅了搅。”瓦特拉舔了舔嘴唇,掏出了一个手掌,无名指上的钻戒沾满了血。

扎哈的脸更加惨白了,她捂着嘴巴,哽咽不止。双腿忍不住的发抖,跪在了地上。眼睛里的最后一丝清亮消失了。忽然她看到了拉普,复杂的情绪从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有祈求,有悲伤,也有愤怒。随后又黯淡了下来。

“所以,你还是从了我吧,哈哈!”

拉普看到那只手掌,以及飘过来的酸臭味道,几乎要呕了出来。幸亏他忍住了。他忍不住地攥紧了双拳。

瓦特拉摇了摇脑袋,看见她眼睛里的黯然。舔了舔嘴唇,拽住了她的腿,往卧室里面拖去。窗外的乌鸦撞击着窗子,想要叼走那只手掌,窗子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让扎哈的眼睛里又多了一丝清亮。

她开始挣扎,翻滚,一拳打到了瓦特拉的下体,使他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你他妈的,你老公死了你还敢反抗?他妈的疼死我了。给我去死吧!”

“不要啊!!!!!”拉普的一声长啸,让瓦特拉一阵晕眩。

“小杂种我他要™先杀了你。”瓦特里松开拽腿的手,咬着牙挥着刀要向他冲去

拉普的脸上,唰的一下惨白了起来。外面的乌鸦长啸,却无济于事。

“不要!”扎哈保住了他的腰,“我从了你,你放过他吧。”扎哈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这可是你说的啊。”瓦特里摸了摸裤裆,索性无事。

拉普攥紧了小拳头,望见了扎哈惨然的目光。可惜,他的大腿还没有瓦特拉的胳膊粗呢。卧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突然,一声惨叫,出现在了卧室里面。

拉普发了疯似的冲向卧室门,却无济于事。他冲到厨房,拿上了一把刀。

“。。。”屋里死了一般的寂静。

门忽然一下打开了,瓦特拉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裤裆和喉咙里里汩汩地冒着血。

瓦特拉近1.8米的身躯轰然倒下。拉普忍不住地跪地呕吐,身子不忘向卧室里面平移。迎接他的,是奄奄一息的扎哈,嘴里还冒着血,肚子上挂着一把刀。

“拉普,你得往南走,那里是你的爸爸妈妈。这里…..这里不安全。”

“我知道”

“咳咳…咳,这下…联合国会干预吧…如果你遇到一群穿蓝色军装的士兵,一定要跟他们走。遇到胡图族人,一定要绕道走”

“我知道了。”

“老师,要去陪丈夫了。”

“…”

“…”

屋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扎哈的眼睛里躺着泪水,嘴唇动了动,可惜什么声音都没法出来。她垂死挣扎着,手刚放在了拉普的小脑袋上,最后垂了下来。

她的身子不干净了,可是她的灵魂仍充满着琼脂般的洁白。

拉普为老师盖上了一席白毯,帮她合上了眼睛。背上书包,打开后门,向南方走去。

迎接他的,是黎明前的黑暗。

扎哈的灵魂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挂着的铃铛在轻轻鸣响。拉普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淹没在黑暗中。黑暗湮没了她的脸庞,扎哈僵硬的心脏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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