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风,是冷的。像冰渗入般,刺人的痛。
很难逃脱了,这样的冬天。很难逃脱了。
硫按了按右上肋骨的位置,还是隐隐地疼,他小心的吸着冷空气,可那寒冷还是直直的刺着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可也许是缺失氧气的缘故,疼痛反而不会太过猛烈,但这般隐隐这,却不得不让人感到缠绵的烦恼,到不如直接痛到呻吟的爽快,
苝谷大学的校门是纯白色的,总是引得很多人称为墓碑般的存在。
“苝谷,碑谷”
“碑谷,白骨”
可硫正走向这里,窝着胸膛,漫无目的,没有终点。
去向何方,没有谜底,没有原因。
只有,无尽的漫长。
可那里有光,在那不能触碰到的远方,闪耀着,五光十色的风景,像夏日的风一般。
那是她,闪着光,温暖着眉梢。
硫不由得放下了按在左肋骨的手,抬起了胸膛,看着她…….
然后,只不过一瞬,也许是因为抬头拉扯的原因,肺部疼痛的闸门像是被拉开一般,席卷而来,那疼痛,让硫不由拧紧了衣角,弯下了腰。
一切,天昏地暗,又如极昼,又如无边黑暗。
“醒了!”
微微张开眼睛的硫只看见一双闪耀着春天颜色的妙目,满溢着那名为生命的光。
他心中忽一震颤,那必然是她,如光一般的她。
“硫!你可总算醒来了!我和氢子担心死你了呢!”
只见铜站在曙光般的氢子身边,也同光一般,闪耀着,明媚着。
“原来是铜的女友…..”
“也是, 光和光才应该在一起的才对。我竟会有那样的妄想,真是没什么自知之明……”
于是,硫笑了笑,对他们说:“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和黑暗在一起呆久了,会变得黯淡的。
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铜却再没有探望过硫,反而是氢子带着慰问品,每天来到在他的病床边,跟他不停地讲着话,像个小精灵一样,笑着,闹着。
每日都是这般,却从没有提过铜的讯息。
“铜呢?”终于,硫忍不住问着氢子。
“铜?其实我并不认识他”
“怎么会?”
“你不喜欢么?”
“什么?”
“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么,只有你和我。”
“……可是….我不是光啊。”
“但光只有在和黑暗一起的时候,才能被看见。不是吗?”
“硫,我们交往吧。”氢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目光,想光一样。
可是她再也没有来过,自那天后,氢子的踪影便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讯息。
铜却来了,每天坐在他的床边,沉默着,什么也不说,只是坐着。
“铜,氢子呢?”
“谁?”
“那天和你一起送我到医院的那个女孩。”
“可是那天是我一个人送你来的。”
“那前些日子是谁在探望我!”
“我啊,一直是我啊。”
“不!是氢子,是她,曙光般的她!”
“硫。冷静下来,该吃药了。”铜递给了他一把胶囊,然后挂上了点滴。
风吹过了苝谷大学附属医院冷白色的窗帘布,阴森森的,冷的空气。
很难逃脱了,这样的冬天。很难逃脱了。
冬夜的街道上,氢子挽着铜的手臂,曙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