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之心(初稿)

【关键词-深海,跳动,彩虹般绚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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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之心


日光透过氤氲的云雾照射在寂静的海域上,这里除了似有若无的风声,就只有一艘缓慢行驶的船。桅杆上悬起的紫色旗帜垂落下来,成为除了暗沉的深蓝意外唯一的艳色。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即看不见太阳也没有海鸟,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远离生命的气息。这不是好的征兆,孱弱的风带不动沉重的船,晦暗不散的云雾和没有生物的深海让老练的水手也没法辨别方向。当然,船长雷欧-曼德森最担心的还是淡水与食物供应。
大约几十天前整装待发的船队在霍格港口出发,但出发仅仅一周,在水手们还在回味在岸上的美酒时,船队遭遇了风暴。难以置信,他们还未驶出平和的西海,刹那间涌动的风暴冲击海面搅动着波涛,天空的怒火翻涌咆哮。这是以凶险与阴晴不定著称的黑海都未曾发生过的大风暴,船队很快被撕碎,天昏地暗中只有船长雷欧所在的船逃了出来。但是凶险远未结束,劫后余生的船员们发现他们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寂静得甚至诡异。
失去了装载着大量物资的船,此刻仅剩的几十人急需回到陆地上。但是,如何辨认方位成了难题。


船长室之前才经历了一次海水的洗礼,尽管水都被排了出去,但古怪的咸腥味道挥之不去。雷欧坐在惯常的椅子上,他刚刚才在甲板上观察了许久,依旧没有变化的情况让他一时间有些迷茫。这很少见,他从十二岁上船,和南部的海洋不知打了多久的交道,对于船只与海水比分离许久的家人还要亲密,险恶的暗礁漩涡挡不住他航行的路,也在旅途中劫掠过穷凶极恶的海盗船。因此这迷茫并不来自于陌生的海域,而是他的直觉发送的危险信号。
“咚”简短的一声叩门后,昏暗的房间被光亮填满。从门外进来的是一位包着漆黑头巾的女人。“船长,今天伤员的情况还算稳定。”她汇报道,走了进来“但是药草开始吃紧了。”
雷欧冲她点头以示知晓:“你来的刚好。药草还可以支撑几天?”
格雷斯把头巾上串的珠链拨到耳后:“五天。尼特的伤势最严重,大半的歇黄草都给他止痛了。材料不够我做不出治疗他的药剂。”她的眉毛皱起:“但是备用的全部药草不能都拿来治疗伤员。我需要重复,我对这里的预感很不好。”
预感,是的,与雷欧的直觉不谋而合。格雷斯是船上仅次船长的特殊人物,作为女巫她的灵感比大多数人都高。尽管教廷的教士同异端对抗了不知多久的历史,但在大陆西南部这片土地与海洋上,女巫永远是最富于威名的。水手们不仅要搏击狂暴的风浪,更要面对深藏在溶洞暗窟里与无尽洋流中的恶意和诅咒,一位女巫就象征着预知者与护身符。当雷欧把她从海盗船上带到自己的队伍里后,这个高挑的黑发女人很快就得到了拥护。
“在这片海域,生命的气息过于微弱。但扭曲精神的波动很强烈,正在逐渐增强。我们不能再漫无目的地漂流了。”
“不,虽然并不容易分辨,但船在确切的朝向某个地方航行。”雷欧肯定地说道,这是他观察了这么久的最后结论。面对着格雷斯有些惊讶的神情,他紧紧握了喔双手,“现在的风根本带不动船只,是海水在推动我们前行,有目的地地。”


入夜了,但是云雾仍然盘旋在上空,让天空成为一片模糊扭动地灰。
二副克劳利靠在船边,这些天来他烦躁地要命,突如其来地厄运让他愈发想念岸上柔情蜜意地妓女与酒馆里豪掷挥洒的时光。老实说,如果不是船长提出新的冒险目的地很可能有大量隐秘的宝藏,他决计是要找个借口逃开来的。
他转动着脖子上戴的金戒指,尝试从灰暗的天联想他一个女伴的灰蓝色眼睛,那种含着水一般可以映照出微光的眼睛……在漫无目的的扫视中他瞥见了一点光亮——红色的微光在视野中只有豆子大,从海天交接的边界慢慢浮现。
克劳利瞪大眼睛,紧紧抓住桅杆探出身去,这不是错觉!鲜妍的红色正在缓慢变大,远远可见暗蓝的海染了一点色。他瞬间松开手,扯起嗓子喊起来——“光!是光!”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船长室,但还没到达门前,雷欧就奔了出来。
“怎么回事克劳利?什么光?”他匆忙跑上甲板,但已经无需二副再解释,因为此时的红光已经在海面上铺开,让远处的海域宛如带上血一般的匹练。
雷欧举起望远镜,就在越来越近的异像中,他看到了源头—巨大的红色的深埋于海底的珊瑚岩一般的存在,在海水里散发出鲜艳的光,盘恒在海里犹如一道边界,昭告着不知名存在的将近。
格雷斯带着船员们涌上甲板,但在看到红光的瞬间她的头颅像被劈开了一半塞入粗糙的物质一样,痛苦让她倒在地上不得不即刻蜷缩起来。“不——离开那里———”
“克劳利,你快把格雷斯带到船长室里去!”雷欧拉起混乱的女巫交到二副手里,自己则率领船员尝试转向。呼喝和叫喊充斥着之前平静的船。
但是太晚了,正如雷欧之前的结论,水流在迫使他们向着前方行进,船舵自动转动着,几个人一起上也转不过来。最终,船长喝止了船员们的行动。
“所有人拿上武器,待在原地不要擅自动。”他紧紧握住腰间地长剑,粗糙宽大地手掌紧贴着他熟悉的伙伴,船长服下地肌肉紧绷起来。
这是寂静而焦灼地等待,船自如地行进了红光中,游弋着的红色光点在空中漂浮,这扭曲盘旋着漩涡状的鲜妍珊瑚岩是如此地巨大,他们盘桓在海里延伸出众多分支,岩间缝隙是深渊地漆黑,灼眼地亮红色和映照成诡异松绿地海水,间或有金黄地纹理,绵延有几百米。
船驶过了这诡异的区域,什么都没发生。
当红光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小的谈论声响起。只有雷欧笔直的站在原地,他的身体放松下来,但浅琥珀色的眼珠鹰眼一般锐利地望向不可知地前方。
克劳利从一旁凑近船长,他瞥了瞥船长的神情,开口道:“雷欧船长,我好像闻到了陆地的味道……”
久违的海鸟的鸣叫声响起,尖厉刺耳。


-扭曲,肿胀的,破碎的肢体在红黑色的海水中漂浮,水面下隐秘的物质游动伸展着……-
女巫猛的深吸一口气从噩梦中醒来,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几近要呕吐。她从床上坐起,头脑嗡嗡作响,意识还在回缓。
波涛的声响传来,格雷斯走出舱房,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闭眼。甲板上水手们正在忙碌,船长的身影伫立在船舵前。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脱离了那里?”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穿过了那片红光,但船还在前行。”雷欧放下手中地望远镜,眯了眯眼睛,“它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一片新的陆地近在眼前。”他把望远镜递给格雷斯。
海平线地尽头,白色地轮廓隐约可见,成为唯一的参照物。女巫并未感受到如之前一般地激烈反应,但不详预感仍然存在。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与衣襟,冲船长点头:“目前没有异常。可以准备上岸。”
海岸逐渐显露出全貌,沙石洁白,岩石都盘曲着便显出一种近乎人体地柔软姿态,黑色地细纹蜿蜒其上。再向前就是茂密地丛林,堆叠地绿色犹如铜锈般不显生气。
第一个踏上细密沙土的船员兴奋地喊叫了一声,随着人们携带者武器与部分炸药陆续跟上,喜悦地情绪蔓延开来,坚实的陆地毕竟是令人熟悉的。有树林意味着很大可能存在动物,溪流,也许很快物资就有了着落。
船长走在最前面,他小心地扫视着地面与前方地密林,与林地相接的沙土中埋着骨骼样的硬物,而这里的树种他从未见过,结合先前异样的海中景象,他几乎可以确认这是从未被涉足也未被记载过的新土地——足够令人兴奋到扫去所有疲惫!他还记得童年时父亲的手指在地图上指点时,他的目光总是被地图边角的蓝色吸引,想象着那之外有些什么。
置身于森林中才意识到树木的高大,几乎比寻常地乔木高上三四倍,他们尖锐的枝丫上长着双层的叶片遮住大部分阳光与天空,地上厚厚的青白枯叶如毛毯一般,沉闷的“沙沙”声回荡在队伍耳边。格雷斯尝试寻找熟悉的可用药草,其他人则追寻溪流的踪迹。可动的生命踪迹迟迟不见。
“看!那是什么?”喊叫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那是一条细细的溪流,蜿蜒于褪色的林叶中,两侧溪岸没有枝叶覆盖而显露出灰褐色的泥土。唯一不同的只是在其中汩汩流动的是鲜红的水。


缺乏淡水的情形实在太长,但一时间没有船员敢上前,只能等待船长与女巫商讨后的决议。
等待的船员得到的是无害的解释。“这应该是水……只是颜色变了。”雷欧向众人解释,“也许在上游存在一些显色的岩石,河水经过经年累月的冲刷改变了颜色。先装一些,我们顺着这条溪流去找源头,那里也许会有更,清洁的淡水。”
发现水源的激动最终还是盖过了置身于与常识相悖景象的恐惧,使得人们并没能发现在一位船员不慎撒了一些溪水在河岸上后,那处土壤探出了白色络状物迅速的吸尽了溪水。
红色的溪流穿行在林中,开始有支流汇聚而来,如同细小的血管会合后一同涌流,最终汇聚在一处。沿着逐渐倾斜地陡坡向上,愈发汹涌地河水指向了森林的终点——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光亮涌入照射在森林中央空地上的红色湖泊中。地面上铺满如白雪般厚厚的菌毯,鲜红的湖水中跪坐着一个苍白而无比巨大的女人,肌理柔软身材丰满,让人很难说这到底是雕像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在女人的颈上却是一只黑色的山羊头,她漆黑无神的眼睛正注视着紧紧拥入怀中的巨大石坛,虽然面部无法直视却能让人隐隐看出她的神情,愉悦满足中又夹杂着扭曲的悲伤与不甘。
一条窄窄的石阶将石坛与湖岸相连接,正对着顺着河水而来的闯入者,仿佛正期待着有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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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后续大纲:巨人雕像的出现震慑了众人,女巫在石阶上发现了古老的铭文,没有人能解读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根据大陆滨海极其偏远的地方所用的方言与女巫制作药剂所用的符文中的零星词汇,推测其中长得像的几个铭文代表着“死亡”“生长”“圣杯”。然而圣杯这个词却在传说中可窥一二,传闻圣杯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掌握灵魂复苏的奥秘,它被神明放置在无人能达的偏远之地被,唯有真正的勇士才可以找到。船长与船员们由此判断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地方,而在石坛上则放置着“圣杯”。在格雷斯的警告下众人绕过了湖泊,很快发现了深林另一端的清洁水源和那里的生物——一种体型很大的黑羊,在猎杀羊的过程中出现了伤者和失踪者。一行人搜寻无果返回海岸,由于依然没有找到治疗用的草药,陆地过于广阔无法继续探索,雷欧决定休养几天尽快返航将消息带回大陆。但在即将返航的夜里,失踪者居然全部回来了,其中就有克劳利,他也同时带回了有用的药草。克劳利声称他们走散后兜兜转转回到了石坛处,他最终还是走上了石阶却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圣杯只有一些盒子罐子。在其中一个罐子里他发现了那些药草。雷欧让格雷斯仔细检查了这些失踪者却并未发现异常,他带领船员又回到了石坛处。事实确实如克劳利所说,石坛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中心摆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盒子,周围摆放着九个罐子呈圆形摆放。最终被对未知神秘的渴求战胜的船队打开罐子取走里面的物品并带走了盒子。
船队离开了海岸,一切似乎都很好。他们在没有遇上之前的奇怪海域,而是正常的向着测算的大陆方向航行。但在某一天雷欧发现其中一位船员的手在不慎被刺穿后留出了黑色的液体并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他与女巫和二副一同寻查,途中突然遭到克劳利的偷袭才发现他早已被“污染”意志被某种事物控制,身体成为了空腔其中装满黑色粘稠的液体。克劳利最后的呓语要求船长杀了他,并道出了在密林中石坛的莫名诱惑驱使着他登上了石阶。假如船只继续驶向大陆,会让大陆上毫无所知的人受到污染。雷欧与格雷斯毁掉了所有罐子却怎么也毁不掉黑色盒子。在不得已杀死了所有被污染的船员后,格雷斯请求带上盒子自己离开船只,用她最后作为女巫的力量一起毁灭在海洋中,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的灵感早在经过诡异海域后就被彻底毁掉了,今后与普通人无疑。
雷欧最终同意了她的计划,自己留在船上与剩余的船员回到大陆告知人们这种可怕的,被他们的不知天高地厚释放的魔鬼。他意识到酿成惨剧的正是对于神秘与力量的贪婪,曾经几十年的人生让他都不甘于安稳现状永远向往风浪,面对危险他并不害怕,只是克劳利临死前的不甘让他看到了与他不同的那些船员,那些平凡的人的想法,格雷斯的牺牲让他看到了追随者他的人为他付出的代价。他频繁的做起噩梦,而在噩梦让人发狂的景象中他竭力抓取出最后的线索——原来造成污染的源头并未如计划一般消失,它并不是那个盒子,而是来源于那个巨大的女人雕像对于他们偷走盒子的疯狂恶意。恶意早已渗透深入并替代了整条船,在返航过程注入人们精神与身体中,整艘船包阔每个人都将在上岸后成为污染的源头。船只已经进入了黑海,很快就将回到雷欧的家乡,那个滨海的小国。雷欧偏转了航向计算着时间,在即将抵达的最后几天引爆了船上的炸药。这艘船的船长最终和他的船终结在了海上。
炸药根本破坏不了恶意的污染,但巨大的火光和声响以及被加强的波动引起了教堂的注意,审判教廷很快派出神职人员去处理近海的事故。然而几个星期后,从滨海的一个小村庄爆发了类似于瘟疫的传染症状,被感染者的体液连同大脑都化为急剧传染性黑色粘液。所幸审判教廷很快压制并销毁了所有感染者与感染源。
这起事件后来称为“卡得列斯感染”事件。由于西南部滨海地区普遍发展程度较低,卫生水平与通讯水平不够高,该事件被认为极具危险性,如果任由发展下去甚至可能能与“魔女之疫”媲美。

 

P.S.本故事设定来源于原创世界观【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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