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睡去的夏。

记忆中的那个夏,风是钝角形状,迎面的馥郁软化着我。

走珠笔的墨汁不会停顿,越来越大蓝色洇点,即使成面也不知道理应收敛,肆无忌惮的张扬着。

和风一样,圆润的张扬着。

 

深吸,浓缩水果汁液的味道,应该是很浅的颜色,慢悠悠被包裹着散开,懒的。

电脑屏幕被阳光涂抹掉了,于是只能听见历史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

“米开朗基罗还在那个金色的时代,带着束腰的华美裙摆亦然转动着,管弦乐团的音符在摇摆,晃着,晃着….”

纵然跌进,白色大理石的教堂。

我被无数耀眼的光球围住了,拼尽全部意识努力睁眼,却只能看见圆形的阶梯。蔓延着,蔓延着….

 

….睡过去了。

穿着浅色半袖和牛仔短裤,在院子里面,睡过去了。

 

 

难以置信,整个人如同羽毛般升起来,以极轻的质量与风荡漾,然后近乎没有。

空洞的温暖成为万籁俱寂的唯一实体。

耳边,眼前,全已幻化。

 

只有风,为我盖上了看不见的绒被,在我鼻子旁边,放了一篮它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在梦里,在身体里,在整个世界里。

都是它的味道,没有一点空隙。

 

我才知道,我依然存在于这眩晕的混沌之中,无论以什么形态。

 

无论还会醒来,或是永远沉睡。

就算我的命运也许在这睡梦中已悄悄改变。

 

他们都不是他们了。

 

蓝色走珠笔的墨迹延伸了太远,以至于古老的录音机都讲述着,

“哥伦布依然执念着海平面的背后。那锈迹斑斑的巨轮载回不知多少,香料与琉璃。”

 

它还弥漫着,由细细的一抹蓝。颤动着不敢裂开。

 

也许几个小时后的下午,浓缩了一切,又倾盆而出。

也许几个小时后的夜晚,吸饱了水,均匀了蓝。

 

也许几个小时后的我,总会明白,他们也都成为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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