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独好——回忆录终稿

层峦叠嶂的山峰,蜿蜒崎岖的山路,清澈见底的溪流,……每次回外婆家的时候,都感觉徜徉在一幅美丽的山水画里。村里的盘山路就像是一条条绿色的丝带,一户户人家就像是装点在丝带上的五彩花纹。

每次我回家,外公外婆都会精心准备很久,春天,他们会采集艾草的嫩尖,制作成软糯的艾草饼;夏天,他们会去山里采摘各种水果,榨成甘甜的果汁;秋天,会把红薯磨成粉,制作成香甜的红薯饼;冬天,会用上好的和河鱼和猪肉,晾晒成美味的腊鱼腊肉,当然,还有辣味十足的湘南农家菜。

每到过年的时候,外婆都会端着一个草编的大大的盘子,里面放满了板栗、瓜子、花生、槟榔、水果和糖果等,让我从里面挑东西吃,看着我嚼着零食津津有味的样子,外婆总是笑弯了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记不清去过多少次去外婆家了,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田园风光、农家美食和风土人情,但是有两次回外婆家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七年前的暑假,外婆打电话来说外公的腿摔断了,正住院治疗。外公在我小时候没少照顾我,我很想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爸爸二话没说,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我去探望外公。

爸爸和叔叔轮流驾车,一路南下,车开到湖北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天又下起了下雨,刚好那段高速还在修路,车子颠颠簸簸地行走在路面上,我感觉浑身难受,头晕脑胀,更赶巧的是,车子的右后轮胎扎进了一颗铆钉,只能停在服务区的宾馆休息,房间不大,热水温度不高,淋浴喷头也坏了,还有蚊虫叮咬,我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晨,天色晴朗,朝霞飘在远方的天空上,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外公外婆,而且妈妈也乘坐飞机赶往湖南外婆家,我的心情也瞬间好了很多。从湖北孝感到湖南衡阳的路程还算顺利,下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熟悉的山村。

我们先去医院看望了生病的外公,外公见到我的时候,布满皱纹的眼角一下子湿润了。外公知道我们是开了一天一夜的车才来到了湖南,一个劲地说自己没用,摔伤了腿,害得我大老远这么辛苦跑来看他,而且他不能给我做好吃的农家饭了,我安慰了外公好一阵子,他才慢慢地平息下来,外婆也在旁边偷偷地拿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这是这些年来头一次,我没能吃上外公给我准备的可口饭菜,也没能吃上外婆给我的干果零食,但是我心里却感到非常满足。

一年前的春节,我再次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外婆家,春节的时候,正是山里最冷的时候,而且南方的冬天阴雨绵绵的,让人更加感觉寒冷。顺着湿漉漉的山路,我走进了熟悉的家门。

与之前每次来这里的气氛不同,今年外婆和外公都病重了,外婆已经瘫痪在了床上,外公也行走不便,我又一次无法吃到外公外婆给我做的可口的饭菜了。

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来到了厨房,我们三个人都心情压抑,大家都很少说话,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可以更多地做家务事了,配合爸爸妈妈烧火做饭也已经轻车熟路,但是心里面却感觉无比沉重。

做好饭了,我先给外婆盛了一碗,看着外婆因病痛折磨而消瘦的面庞,我心里一阵阵难受,我拿起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小口粥,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婆嘴里,外婆蠕动着嘴唇,艰难地咽了下去,外婆望着我,她的眼里已经是饱含泪水……

今年,我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了,我再也吃不到他们亲手做的饭菜了,此刻,我深深体会到了人生如白驹过隙,我经常想起在那个小山村度过的日子,那里不仅有美丽的风光,甘甜的泉水,更有朴实的人们和浓浓的亲情,这些将驻留在我的心里,永远也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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