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闪回(回忆录终稿)

说起回忆,我并不觉得我能说很多。貌似大家都有关于他们珍贵时刻的照片或者录像,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我并不能指着一张照片,骄傲地告诉大家这是我在干什么事情。所以我也没跟人这样说过。我的记忆没有实体,但我觉得这样更好,每当它闯进我的脑子里,我就能享受整整5分钟或更长的闪回。这闪回可不只是动不了的照片,而是活生生的情景再现。但是有时候太生动了也不好,主要是因为那段记忆不好。而每当这种事发生时,我就会哭。                                                                                                            ——写在前面

地方,很多的地方。想到它们时,记忆的镜头从某个特定角度拍摄。从正面,从侧面或从上面。这次闪回的是儿时公园里的秋千椅。它和公园里其他的体育器材一样是钢筋铁骨的,座椅是空心的框架,整体像个飞船,能容下六个三年级学生,或四个六年级学生。留给乘客站起身来的空间不高,躺下的空间也不宽。多人乘坐的时候,需要有人在外面推着,这时座椅就跟着一起摇晃。力气大一点的人也可以用手扳住上面的横杠,像吊在单杠上一样,也可以推着自娱自乐。它是由空心框架搭成的,也就是说我们能看到它外面那一成不变的东西——大树、草地、石子地面,但是既然我们把它想象成了飞船,那就要想象它外面不是这些东西。大家此起彼伏地喊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可能都只顾着说自己的,听不见别人的话,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玩得开心。

这块风水宝地是曾经“四大天王”集合的风水宝地之一。另一个这种风水宝地被称为“五棵松”,虽然我们也不知道那五棵神奇地摆成一个五角星形的树木是什么树,但一个人这么叫了,所有人就跟着这么叫了。“五棵松”只是一个入口,它通往一块荒芜之地,满是稀疏的杂草还有赤裸的枯树。想当年,我还爬上过那些树呢!(它们有些地方长得简直就像楼梯一样,所以超级好爬)排布得这样神圣的五棵松,不只是我们四个人看上了。有很多不速之客都成群结队地闯入这圣地,摸这摸那,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不过我们认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这里的主人,所以就来者不拒了。

在五棵松的西边,是一所开在学校旁的小菜市场。当时我还不高,只看得见靠近地面的部分,包括菜摊、肉摊(有着当时看起来很神奇的切肉机器),以及我最喜欢的熟食摊。每次被家长带着来这里买菜,我都要小声问一句能不能买一袋香辣饼。否定的回答只会提升我接下来的音量。到手了之后,我就要让全身心都享受一番了。先是鼻子,家长帮我解开塑料袋上的结,一股闻着就能满足一半食欲的香味就冲到我的鼻子里。我把袋子放在鼻子下面,先吸上它几分钟。然后是手,我借着塑料袋触摸到那美妙的厚片,透着塑料袋抠几粒芝麻下来,仿佛不抠就不能开始吃一般。接着是牙齿和舌头。我迫不及待地将饼送进嘴里,上下牙一合,咬一大块下来。跟其他有名的外酥里嫩的食物相反,它是外嫩里酥的。舌头就被咸中带辣的,弥漫到整个口腔的味道滋润着。然后我慢慢地咀嚼着,用舌头感受一下每一块细小的肉片,再慢慢地,慢慢地咽下去。就连咽下去的时候,我的喉咙和食道也感觉很舒服。

这次闪回结束了。光是香辣饼这段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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