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初稿:风景独好

层峦叠嶂的山峰,蜿蜒崎岖的山路,清澈见底的溪流,……每次回外婆家的时候,都感觉徜徉在一幅美丽的山水画里。村里的路就像是一条条绿色的丝带,一户户人家就像是装点在丝带上的五彩花纹。

我记不清去过多少次外婆家了,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田园风光和民间风俗,但是有两次回外婆家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七年前的暑假,我先是去看望了奶奶、叔叔、婶婶,当然,也见到了堂哥,他只比我大五天,为了这我没少埋怨我妈,没让我当上姐姐,他比我高半个头,性格憨憨的。

我们在老家呆了两天,正打算回北京,外婆打电话来说外公的腿摔断了,正住院治疗。外公在我小时候没少照顾我,我很想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爸爸二话没说,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我去探望外公。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叔叔和堂哥也打算和我们一起过去。

这离外婆家有一千多公里,爸爸和叔叔轮流驾车,一路南下,车开到湖北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天又下起了下雨,刚好那段高速还在修路,车子颠颠簸簸地行走在路面上,我感觉浑身难受,头晕脑胀,更赶巧的是,车子的右后轮胎扎进了一颗铆钉,爸爸和叔叔冒雨下车查看情况,车子离前方的服务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因为这段路上车辆稀少,也没有路灯,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我感觉更加不舒服,甚至有些害怕,堂哥感觉到了我的不适,给我递上热水,并送上鼓励的话语,令我感觉舒服了很多。

好在车子有惊无险,铆钉比较粗而且短,扎入的不深,我们重新出发,在前方服务区休息了一个夜晚。这也是我第一次在高速服务区住宿,由于是修建的比较早的高速了,服务区的宾馆条件很一般,房间不大,热水温度不高,淋浴喷头也坏了,还有蚊虫叮咬,我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心情也糟糕透了。

第二天早晨,天色晴朗,朝霞飘在远方的天空上,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外公外婆,而且妈妈也乘坐飞机赶往湖南外婆家,我的心情也瞬间好了很多。从湖北孝感到湖南衡阳的路程还算顺利,下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熟悉的山村。我饶有兴致地给哥哥介绍两边的风光,随处可见的稻田、溪流、泉水、山林都让初次到湖南的哥哥啧啧称奇,偶尔还能看到田间耕作的水牛,哥哥拿出相机兴奋地拍摄着。

我们先去医院看望了生病的外公,外公见到我和哥哥的时候,眼角一下子湿润了,一个劲地说自己没用,摔伤了腿,不能给我和哥哥做好吃的农家饭了,我和哥哥安慰了外公好一阵子。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山村,由于外婆和妈妈要留在医院照顾外公,我们四个从外乡来的人要自力更生,解决吃饭问题了。

山村里已经也用上了燃气灶,但是要想吃到纯正的农家菜,还是要用柴火来做饭,爸爸和叔叔准备食材,我和哥哥负责烧火,我俩点了折腾了半天,结果灶膛里干冒烟,就是烧不起来,急得我俩抓耳挠腮的,我突然想起外公说的“人宜实,火宜虚”的嘱咐,和哥哥逐渐找到了门道,看着灶台下熊熊燃起的炉火,我们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吃完饭,我和哥哥在附近玩,我们来到一眼泉水旁,我弯下腰,捧起泉水喝了起来,哥哥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也捧起泉水喝了起来,清冽甘甜的泉水让哥哥赞不绝口,这可比城市里卖的矿泉水好喝多了。回到家里的庭院,我们来到了自家的鸡舍,我们抛洒着鸡食,喂鸡子吃东西。突然,一只芦花鸡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刚好飞到哥哥面前,哥哥忙不迭地往后躲,却“噗通”一声,不偏不倚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水桶里,水花四溅,搞得全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年前的春节,我再次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外婆家,春节的时候,正是山里最冷的时候,而且南方的冬天阴雨绵绵的,让人更加感觉寒冷。顺着湿漉漉的山路,我走进了熟悉的家门。

与之前每次来这里的气氛不同,今年外婆和外公都病重了,外婆已经瘫痪在了床上,外公也行走不便,我又一次无法吃到外公外婆给我做的可口的饭菜了。

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来到了厨房,与之前和哥哥一起烧火做饭的热闹场面不同,我们三个人都心情压抑,大家都很少说话,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可以更多地做家务事了,配合爸爸妈妈烧火做饭也已经轻车熟路,但是心里面却感觉无比沉重。

做好饭了,我先给外婆盛了一碗,看着外婆因病痛折磨而消瘦的面庞,我心里一阵阵难受,我拿起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小口粥,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婆嘴里,外婆蠕动着嘴唇,艰难地咽了下去,外婆望着我,她的眼里已经是饱含泪水……

今年,我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了,我再也吃不到他们亲手做的饭菜了,此刻,我深深体会到了人生如白驹过隙,我经常想起在那里度过的日子,不仅有美丽的风光,甘甜的泉水,更有朴实的人们和浓浓的亲情,这些将驻留在我的心里,永远也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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