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神問答」

壱、

1.最喜欢的食物清单

鲑鱼脍、味噌汤、炸鸡、莼菜肉羹、天妇罗

油炸类的食物占了两个呢。一个是文火铁锅炸的天妇罗,一个是猛火炸筐里炸的炸鸡(块、排)。一个是海鲜与山菜,淡淡的金黄色外壳是只裹一层还未搅拌均匀的面糊浸入热油的产物,随着时间变软、颜色变深;另一个是纯粹的肉类,有的是白色的,有的带着点粉的血色,不论怎样的炸法(美式、日本式、台湾式、南朝鲜式……)都很香,外壳有的酥脆掉渣,有的入口即碎,总之很有趣。前者的鲜味是浑然天成的,不加修饰,吃之前沾一点调味汁就完美;后者的鲜味由肉、大蒜、腌制料和热油共同赋予,总之就是酣畅淋漓。两个绝不能割舍开,就是完美的两种揚げ物。很好的契合了我对于揚げ物两种截然不同的想象和喜好。

鲑鱼脍其实代表了一切种类的脍,也就是鱼生。譬如其他的,鲔、鰤、鲷、鱿、马鲛、小鳍、中墨……顺滑且富有弹性的口感以及若隐若现的鲜味,搭配上骤然带给人一种清凉的鲜味的山葵,很克制且天然,恰如古道之“浴乎沂,风乎舞雩”,风流,有趣。真是美好。

味噌汤能够尝出时间的味道,发酵(和干制)的味道。味噌嘛是豆类发酵而成的,而我在诸多调味料里面最偏爱酱油。豆类发酵之后的东西都挺鲜美的,咸不咸另说。味噌总之是更加鲜美的东西,而且可以直接煮来喝、充满了时间的味道。干制的裙带菜也很是鲜美,还有香菇、豆腐,虽然都是植物的味道,却由于我们可爱的时间的阴阳术变得鲜美异常。不可不谓之有趣。

莼菜肉羹,中和了水味和土味,也就是菜味和肉味:和其他蔬菜与肉一起炖煮的汤不同的是,这里的莼菜黏却不腻,很清爽,很可爱:比那些一泡到汤里就十分不自在的油菜或者菠菜什么的要自在多了。唯一能和莼菜这般自在比肩的可能是山药。但我不喜欢那个嘎嘣脆的口感在汤里被品尝到。所以果然还是莼菜。肉一定是牛肉,被剁得细碎的那种。大块的肉明显不适于和活泼小巧的莼菜搭配。细碎到可以清楚地品尝出来又不至于塞牙就刚好。然后还有勾芡的粘稠的透明汤汁,爽口而有趣。

 

弍、

4.一直收藏着的东西

有两个玩意儿。都是我奶奶小时候送我的,因为奶奶不在老家(出生地)而是在另一个老家(籍贯地),所以送我的礼物还算很珍贵了。两个都是木头做的小玩意,一个是普通的陀螺,上面斑驳的已经掉了漆,送我之前应该也有些年头了,但是依然可以拿来玩。另一个是一个有意思的小东西,应该叫亲嘴猪。就是两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木头小猪,红色的嘴用一根线连着,不论怎么拽开都会又回到一起。——不过近年来似乎有点点旧了,有时候反应也不是很灵敏了、但依然很好的工作着。很有趣。一直收藏着,除了爸妈和我觉得有纪念意义之外,我个人莫名很喜欢这两个怀旧的小玩意,甚至会为其中一只小猪的尾巴丢掉了感觉遗憾。——但是却不会为它们的斑驳而遗憾。斑驳意味着时间的流逝,说明从我奶奶那儿来的时光,现在还好好的存在我这里呢。

 

叁、

1.你的灵魂像……

出土的唐越窑青磁。觉得自己虽然依然有很多跟得上时代的爱好,但其实远没有那么现代,那么后浪,那么「流行り」。就把心思放在了如何用文物自比上。唐代是自己最慕而向往之的时代,然后就去想有什么唐代的好东西?就想到了从前自己见过的越窑磁器。俏皮的山水青色带点灰,也就是所谓的“秘色”;然后还有边缘的玉色和霜色,青青白白的,似冰似玉,充斥着江南东道越窑和关内道耀州窑的烟火气。因为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青色,故而转念,自己虽已经可以初窥歌咏风物、针砭时弊之事,然而终究绝非沉稳大气的人,所以就不去考虑太师青、靛蓝这种深沉的青色,选了最朴素淡泊,而且有着一股少年气的秘色青磁。

——然后,还沾着一些泥土,边角有些破碎了。因为觉得自己很多很多毛病还远远不能让自己把自己比作完美的器物。于是就这种刚出土的感觉好了。完美的人不存在,时刻察觉不完美之处并为之懊恼或是慷慨,其实也是难得的人生。

斗胆借用一句形容青磁的诗。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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