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厨房

平展开不出二三平方米的细长的小房间,这个地方恰好还是一面大开窗,面对着小路,旁边就是燃气管道,无论怎么看都是厨房的绝佳用地。排烟口就在西面,底下自然是炉灶和抽油烟机;下水口在东面,上面的就是水槽和碗筷架。中间的空间被橱柜填满了,纵向刚好够两个人侧身来去。窗子是贴着像教堂的彩色碎花玻璃一样,散布着贝壳状的五彩缤纷色块的玻璃贴纸的,但是很遗憾,透光度并不好,也看不到阳光照过来,彩色的光线映照在面团上那样有趣的情景。地砖是令人安心的鹅黄色,带一点牛皮纸的棕色,调和成非常淡雅的颜色。——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像“一斤染色”。

比较起眼的摆件就是木头砧板。打记事起,我就还没有两次接近过灶台,因而即便是换了新的抽油烟机什么的,也绝无印象深刻的可能性:最最记得的就是水槽旁边的刀架字和砧板。这个砧板在我的记忆里常年都是白色的——因为上学之后很少在老家,每次回去必少不得过节的标准样式,老人们也总是要做馅饼、包饺子……因而那个砧板总是覆盖着一层白白的面粉,久而久之,似乎原来的木色也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淡去了。还有水槽。水槽的龙头一开始就是和太阳能热水器联通、冷热水分开的,能够积水渍的地方也大大增加了。于是龙头旁边总会放着一把牙刷。还有在水槽旁边那个淡绿色的簸箕,这几年来也没有更换过。

每次能够亲眼再见那个砧板的时候,大多是要帮忙包饺子。每次包饺子一定跑不了是韭菜馅的。于是映着绿色的大铁盆和砧板总能很和谐的搭配到一起,随着手指的回转,绿色也被白花花的面皮所包裹住了。厨房的门是抽拉门,所以也可以在不妨碍里面工作的情况下,感受一下从灶台飘过来热汤和熟面的香气。煮饺子的大多是姥爷,包饺子的大多是姥姥。——但是到了夏天的时候,厨房可就不那么舒服了。和外面通透的厨房没办法安空调,在五月到九月的日子里,一直是燥热难耐。厨房存放着簸箕和扫帚,因而每次被拜托去扫些什么东西,必然又会和它打个照面。如果恰好是在乌漆墨黑的晚上,尽管厨房的窗户装着防盗栅栏,我在从前还是都会每次小心翼翼的潜入进去,丝毫不记得白天这里是如何一个喧闹的地方。这么说来,可能在这一方面,厨房给我的印象反而更深——作为一个通体紫黑色的,“存放着扫帚”的边缘的房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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