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蒙眼体验

最开始曾摸到一面墙,一面我向上摸时摸不到边的墙,这面墙大概是由一块又一块的砖石所构成的,摸起来整体上是平整的,但是摸到的那一个个小长方形却是有点刺人,像是一个个小巫师并排站立他们的帽子拂过我的手掌,我从中感觉到了磨人,微弱的痛感像是永远波澜的大海瞬间结为了冰。但是它又很暖很暖,阳光顺着墙壁攀爬上我的手臂,随后我将整个人的身体覆盖在这面墙上,再次感受到了无边际感所带给人的浩大感,因为摸不到边,所以这面墙既是无限。但这种未知产生的无限感并不能给我什么喜悦,当一面墙对我来说是无限的时候,它就在我未知之处近似于了巨大的球形,拥有了包裹起我与同伴的可能。因此,终结了四分之一无限的——我脚下的大地,却是给了我一种踏实的感觉。我像是像是铁板上的烤鱼,随后爬起,再扶着墙前进,但如同在一个角的两边中间向着顶点行走,屡屡几乎撞到墙上,墙面不断地给我带来狭窄的压迫感,这时它变成了疯人院用来禁锢我的高墙。

墙转弯了,向未知的地方转去了,我不会跟着它、继续依靠它行走,我选择抬起双臂继续向着前方摸索,很快我的手“拍”到了什么,它因为我的到来而抖动着试图恢复原状,但是却因为我再次的摸索而无法得到宁静,我并没有被传来的沙沙声吓到,这就像是猎物主动暴露自己一样,让人有点想欺负它。我摸到了树枝与叶状的质感和存在,这似乎是一颗灌木,我微微拍打了它,与拍打坚硬之物的厚实感截然不同,它后退着但很快便涌上来,它是镂空的但是树叶努力地铺平,与此同时,传来了树叶相撞相摩擦的声音,这种人为的声音与我头上的眼罩一起束缚着我,勒紧了我。与灌木的触碰并不是一次充满生气的体验,树叶因我失去视觉而变得充满塑料感和人工感,我离开了这里。后来,我曾走上并抚摸草丛,可我却不再认识它们,脚底传来陌生的感觉,越走越觉得自己像是走在细细的钢筋所堆成的废墟中。

我在平地上行走时总是走得比较快,只会在同伴停顿或者身位下降的时候谨慎。实际上,那种原本比我高的幽突然矮了半头的感觉非常有趣。

我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清新而怡人,很轻很细,就像是空气中游过一条细长又灵活的银鱼,尾梢扫过我的鼻尖,轻柔地、很快便无法再找到它游过这里的波澜与涟漪。

彻底失去方位感并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的手掌和指尖告诉我,自己摸到了什么,这令我察觉到此前自己的迷茫以及它的消散。凹凸不平的、干枯的树干,在确认了这是树干之后,坚硬的树皮给了我比灌木草丛更多的生命感。一点一点摸索着那古老的纹路,像是要从其中读出什么,却是读不出来那不属于我的文字。我环抱住树干,它比我想得要细,我的手可以摸到另一条手臂的肘关节,就这样,我以拥抱认识了这棵树。当我抱住树的时候,忘记了我胸前挂着的眼镜,这使我松手后有点担心这个老伙计。我向上摸去,那是另一端树干,我没有摸到树叶,但我依旧踮着脚尖伸展自己试图摸到一些什么,随后我捏住了什么薄片,我够不到它被牵引着的顶端,这大致是个方形的硬木片,说是木片却也没有那么薄,而且摩擦它的时候有种细微的木绒感。我努力地摸着这个仿佛方向标一般的木片,试图在上面找到些什么——木刻、凹下去的字或者任何我能用手指察觉到的痕迹,我的探寻失败了,失望的同时,再次转身走向未知的地方。

我摸了很多处地面与各种浸泡在尘埃、尘土、灰尘中的物体,最后,我的手上缠了厚厚的蜘蛛网。

于是我抖掉灰尘,掀掉手上的灰尘,很快我听到我的同伴也开始与自己手上的灰尘作战,于是我笑着去摸她,摸到她的防晒衣外套、她挂在胸前的饭卡、她的肚子。

最后,我在一个灰暗的地方摘下眼罩,感受着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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