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en

第一次尝试西幻风格啦……不知道好不好x。

当时好像是在刷空间的时候看到了限定开头结尾的梗,突然就有了脑洞,现在结尾限定的话没能用上,大概还会有后续。

写作BGM:《Bottom Of The Deep Blue Sea》-Missio,代入感超强!

 

Part 1

那天的雨扯断了桅杆也撕扯了甲板。

惊涛骇浪席卷而来,水花狠狠击打木质船体的碎裂声盖住了船长先生声嘶力竭的命令。几名船员在船头四散奔逃,想找到什么屏障保护好自己,我则蹲坐在船舱内,抱着木桶每隔一阵就会不断呕吐。作为一名首次远航的水手,如此猛烈的颠簸叫我的胃翻江倒海,晕头转向。我无力躺在了散发着咸腥气息的亚麻色床垫上,意识渐渐模糊。海水逐渐从船底的缝隙中漫进来,腐蚀床腿。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自己或许要死了,可我还只是年轻的小伙子,家人们等着我的归来,还没有献给心爱的姑娘一朵玫瑰……

不知过去了多久,爆破震耳欲聋的声响在狭窄的空间中炸开,我认为那只是紧随耀眼闪电后的惊雷罢了,没有多想些什么。悠扬悦耳的女声缓缓送入我耳中,像极了站在天国门口会听见的赞歌,一个个音符从六翼天使口中飘出来,在伊甸园中飞舞。各种声音使我更加确信自己一定来到了天堂的大门,刚准备坦然面对死亡时,却隐约看见船长先生急忙跑进船舱,一把将我扛起来飞奔上楼梯,带着我和其他船员共同登上破碎残骸的甲板,逃离暴风雨的屠杀。重新见到伙伴们亲切的面庞,咸咸的泪水从我的眼眶中一个劲向下滚,还有许多咸味的液体从鼻腔、耳朵、嘴里淌出,大概是先前晕船留下的呕吐物。

次日,雨过天晴,我们拼尽全力逃往最近的港口,被清晨外出打鱼的渔民救下。重新踏上亲切的陆地,我虔诚俯下身亲吻路面铺着的石板砖,引来旁边报童匪夷所思的凝视。“那又怎么样,没有去过生死边缘的人不会理解生命的美好。”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和水手朋友们走向酒馆,叼着根雪茄举杯和他人手中的酒杯碰在一起,澄澈的龙舌兰酒前后晃动。从老板那里借来了镜子,我细细查看自己的容颜,发现经历这次航海后我胖了许多。并不是变得更加健壮,而是黄铜镜子中映照出一张肿胀的脸,让我难以相信这是曾经英俊阳光的青年。与此同时,我的脸惨白如墙皮,没有一点活力的红润光泽。船长先生建议我去看看医生,他说我并不是什么适合做水手的料子。或许是晕船的后遗症吧。暗自慨叹,我只得接受了自己应该放弃水手梦想的事实,走向最近的医院,渴望得到一剂能让我再也不惧怕海上颠簸的良药。

医生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后眉头紧蹙,我牙齿打颤发问:“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不是。”医生摇了摇头,示意我躺在手术台上。我在干旱荒芜的内陆长大,在成为水手前从未看过海,却怎么都没想到海滨城市医院的医疗器具和内陆城市截然不同。她用剑鱼长颌骨做针,以海藻为线,将我身上的所有伤口紧密缝好,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随后她动作有些粗鲁,将反复蠕动、浑身滑腻的乌贼放在我嘴前,它试图挣脱时把口中残留的咸味呕吐物一并清走。手术结束后,我轻松地抖动腿脚,感觉浑身从未如此舒畅过。正想问医生需要几枚银币作为报酬,医生率先开口:“我不要你的钱。只是,你愿意听我唱首歌么?”

还未经我的允许,同雨夜里一模一样的动听歌声再次响起,只是现在这温婉的女声不再令人安心,它让我浑身发抖,毛骨悚然。不知不觉间,潮湿的寒意顺着我的脚踝一直爬到脊背处。

 

Part 2

一阵天旋地转的不适感传来,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环视四周,只见一片漆黑,当中夹杂几分黯淡的蓝。远处有点点星光,靠近一看原来是鮟鱇鱼头前面垂着的灯状器官在闪闪发亮,映出它丑陋狰狞的样貌。一时间信息量太大,我竟然不知道该先在意哪点。我只是奋力向上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海底,只想浮上海面找到我的水手同伴,离开这个鬼地方。拨开眼前游动的鱼群,我屏住呼吸奋力向上挣扎,一口气浮出水使劲呼吸,溅起朵朵浪花。

几只鸥鸟在上空盘旋,被我突然从水中探出的湿漉漉的脑袋吓了一跳,鸣叫着散开。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我现在的样貌——青年明朗的面孔此时写满了惊异,金黄色短发贴在耳侧,随着脸上翕动的鳃上下起伏,常年暴露在太阳下的上身生出鳞片,身下早已不存在什么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大有力的鱼尾。

这只是梦,无比真实的梦。想到这里,我顿时松了口气,呼吸海上清新的空气,没有注意到和我面貌相似的“女人”一同浮上海面,直到她拍了拍我的肩告诉我应该回到海底,我才反应过来这女声和先前的歌声别无二致。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伴随一声凄厉的嚎叫,“女人”紧拽我的鱼尾,将我脱下了水。溺水时独有的窒息感袭来,我不断划动双手,企图突破她的束缚,却被直直拉到了海底。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柔软白沙上,我发现自己可以使用脸颊上的鳃顺畅呼吸。

“我是塞壬,你也是塞壬。”她歪头思考片刻,将这个结论告诉了连连向后缩的我。艰涩的西语听起来困难无比,我却无师自通掌握了和她交流的方式。“你不要靠近我,之前听船长先生说塞壬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用美妙的歌声吸引海上的水手来将他们杀死吃掉,而且塞壬一般都是女性,和我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她恼怒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砾朝我掷过来:“有刚见面就管女士叫“怪物”的么,真是无礼!现在吃人的塞壬越来越少了,人类的肉并不太健康。我是素食主义者,倾向于食用海里的各种水生植物。以及,麻烦你抛开无趣的性别刻板印象,男人完全可以成为塞壬。”

“原来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略微向她靠近几分,“那也不对劲,我本来在岸边的医院中,为什么会突然置身海底?”“海妖的歌声不是会让人眼前产生幻象么?救你的过程会有些痛苦,所以我用自己的歌声暂时麻痹了你。真的很麻烦,我需要把零散的尸块缝合好,再排干净肺中积水……”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尸块难道说的是我吗?当时我明明被船长先生救下来了呀,一定是你在说谎对吧!”冷汗从额角滑落,和流动的海水缠绕在一起,奔向远处。“你可真是不懂感恩的家伙。当晚我正在用珊瑚梳子整理头发,突然听见海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浮上来看见一艘大木船在火光中变为碎片,船上的物品瞬间灰飞烟灭。我循着血腥气找到了沉入海中的你,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救回来。”

我头痛欲裂,回忆许久想起当晚自己也听见了爆炸一样的声音,被误当作海面上炸开的滚雷罢了。“可是,当时船长跑进船舱来救我了,我还一直很感动。”“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隐约看见一行人乘着小筏逃亡,为首的人抱着个大箱子。”

回答一字一句地打在我心上,夜里的经历逐渐明了:“我准备好引爆船体了!”船长高声呼喊,三步并做两步冲进舱室,扛起床底的箱子转头就走,“差点把这箱金币忘记了,全船人的生活可就靠它了。”顷刻后,一艘乘风破浪的木船湮没于翻滚的巨浪中,所有船员携带钱币逃跑,除了因晕船陷于舱底的我,和船体一起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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