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作者阐述:从记忆里挖出一点很鲜明的事还蛮难的,对于我这种不爱回忆过去的人来说。再以当事人角度去写就更难了,写不出小孩的故作老成也藏不住后来人的落笔时无意流露出来的怀念。写的时候记忆拼凑拼凑就乱了很多…

1.

我死死盯着两面灰墙交界的位置,有一条节肢动物不知死活地趴在那里。暑假前刚从科学课上学到,是虫子但腿不是六条的都叫节肢动物,今天正好用上了。我升起一种不合时且莫名的自得感,但恐惧远远盖过了这种自得,以至于我一瞬间很难张嘴将我混合着疑问、恐惧、又或是其他的感情喊给身边的姑姑听。

这个暑假也例行前往乡下,坐车的时候从远处满目的绿色中冒出一块小小的灰色,那是姑姑家的屋顶的颜色。车开在比较宽敞和很平坦舒服的路上,下车爸爸妈妈也只是在这块灰色小院小坐一会,然后就离开驾车前往奶奶家。姑姑拉着我的手让我和爸爸妈妈道别,我理直气壮张口要求妈妈回来时带上包好的饺子煮给我吃,妈妈笑着应下了。

我去这个小院角落的厨房时,就看到了那样一条虫,肆无忌惮地贴在角落里,像是故意把身躯展得更宽,腿伸得更长。姑姑跟在我身后却同没看清一般,眼神既没停在有着无数条腿的虫上面,也没往我身上停留片刻。我最后一点因惊恐而想要呐喊的心情也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消失殆尽了。我又继续盯着那条虫看,身后姑姑还是在忙个不停,在切一些为晚饭准备的蔬菜,比如豇豆茭白之类的,水露和被切开的植物的气息在厨房里蔓延。而那只虫在我长久和灼热的注视下还是一动不动。我呆愣了一会,很快跑出去,找院里的阳光或者更明媚的东西玩耍了。院里铺了满地的白白的棉花,很快我就把角落里的不知名虫遗忘了。

第二天早起再看的时候,那个占据了大大的角落的虫子已经不见了,姑姑还是在忙碌地准备早餐,我不由得怀疑那是独属于我能看到的虫,就刻意把它深深地保存在了记忆里。

2.

这个暑假小孩也一如既往地回到了乡下,这些灰瓦堆成的屋檐、墙根泛黄的白墙,以及遮天的绿荫将会成为世界给予她的别样的馈赠。

小明,也就是这个刚从汽车上蹿下来的小女孩,先是故作文静地姿态朝她姑姑打了几声招呼,听父母客套了几句便压抑不住往院里跑的腿。父母要离开时又故作成熟的一面,潇洒地道了别,表演欲在她脑袋里打着转。头发在上学的时候,随着天气的转热也剪成了短发,跑起来像飞扬的软刺。她姑姑拉着她在小院里和几栋屋里转了一圈,小明就寸步不离粘着姑姑了,在大人身边总是自然和安心的。

乡下角落里总有很多奇妙的生物。她看着比蜈蚣腿还多的虫子愣住了,肯定是被吓了失了神。小明又慌乱地往她姑姑那边瞥,家里的人已经对这些虫子见怪不怪了,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多的是奇形怪状的但又温顺的,诸如此类的生物。她的慌乱像是独角戏,单纯地因为失去了观众的反应倒也不想再多反应些什么,尖叫和疑问也被憋了回去。也或许只是脑袋被吓得发不出指令,僵硬地跑出厨房到院里自己玩耍去了。再看到阳光下织网地花里胡哨的长腿蜘蛛也也没那么害怕了,她老实地坐在棉花堆边上,奇妙地幻想在头脑里堆积着。

第二天那虫子估计也摸黑悄悄爬走了,她肯定又觉得梦幻与特殊了几分。再多的绿荫也藏不住有着撒欢疯跑的愿望的小孩,她父母再接她回去时,就看到皮肤被晒的黑黝黝的,脑子里盛满了奇妙幻想的小女孩。虫子也被她乖乖保存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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