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尧

{作者的话：那段经历难以忘记，在那之后好长时间我才明白大人们当时的一些想法与做法，他们的隐瞒与爱。}

小孩视角：

这几天家里不太对劲，爸爸妈妈好像总在商讨着什么，在躲着我。爸爸比以前更加关心我了，老是拍着我的背，弄得我痒痒的，极力要摆脱。妈妈在晚上好像在哭，声音很小，藏在被子里。我也是偷偷听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多想。那些天，妈妈常常红着眼睛，发着呆，力道很大地捏着我的手，我很奇怪，没有反抗妈妈，任凭她的揉捏。

姥姥本来是在北京治病的，在家里还经常给我作油膜膜。姥姥可是喜欢我这个“小疙瘩”了。

那一天，我早上起来，发现爸爸正在为我做饭，家里安安静静的，我下意识的想找妈妈，绕着屋子转了半天，却没有找找，姥姥也不见了。

我问爸爸，他告诉我“妈妈和姥姥一起回老家了，姥姥病的很重了。”“病得很重的话，不应该去医院吗？”“这是习俗，不光山西，人都是这样……”爸爸声音特别轻的跟我说了好多，又给我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白粥。我什么没说，也什么都没想。恍惚间好像听见了爸爸说我也要回老家。

那天下午，我习惯了只和爸爸在家，正坐在阳台上发着呆。爸爸过来告诉我，妈妈现在很伤心，姥姥病重，希望我能安慰她。

我一直相信我未来将成为一位全才，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人。全世界的所有领域里我都是佼佼者！很多时候，观察着爸爸妈妈的一些生活习惯，我会找出其中的缺点，就像最著名的老中医一样，说说心理疗法和一些推拿之术。认为我有妙手回春的能力。

起初姥姥的病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小毛病。通过姥姥来北京养病这段时间，我很了解姥姥的病，我知道做到那几点就能够治愈，这将成为未来的中医高手xxx传奇的开始。

很兴奋地，我把那几个妙招写下来，爸爸把它拍给了妈妈。

我在学校也在想着这件事情，心里暗自得意。

没过几天，爸爸给我请了假，我们坐动车回老家参加姥姥的葬礼。

我很失落，因为我的妙囊在妈妈看到的时候，姥姥就已经过世了。

葬礼上，我看到许多熟悉的亲戚，大家都红着眼睛，院子主楼原先我贴过春联的地方，现在放着一张姥姥的像，里面的姥姥在微笑着看着外面。我看的有些陌生，不像半年来我看到的姥姥，照片中姥姥笑得很健康。院子中央有几个人围着妈妈姐妹仨说着什么、拍着肩膀。他们都穿着白色的丧父，粗布的。我的眼眶是红的，没有哭，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二姨先看到我回来，把我招呼过去。她们说看到我写的信了，夸我是个好孩子。妈妈哭笑着把我抱住，力量大得出奇，使劲亲我的脸，“我的乖儿子，我的乖儿子！”她颤笑着说。我被挤得很不舒适，妈妈几天不规律的生活，身上有一股臭味，我想挣脱，但还是让妈妈紧紧地抱住我，我心里面也不好受。

上帝视角：

这是个美好的家庭。小孩的父母都从农村长大，吃过苦头。母亲是个不太会把控情感的人，而很在乎言语。父亲受教育程度高一些，几十年在社会上打拼的经验使他善于把情感收敛起来，而爱去思考怎样面对。他们都很爱他们唯一的儿子，也特别重视对小孩的教育。经常带着小孩出去玩，教育小孩怎样去思考。

然而这几天家庭不太对劲，小孩的爸爸妈妈好像总躲着小孩。小孩的姥姥，出生在一个饱经患难的年代，癌症病重了。姥姥很同情干活的人，她与他们楼的负责清洁的阿姨做了朋友，不仅是因为她们是老乡，她们却都有相似的漂泊受苦的经历。

这些天，小孩有时会偷偷听到，母亲藏在被子里的哭声。母亲很伤心，前些时间由于小孩的姥姥病重，她与姐妹们决定向母亲隐瞒小孩姥爷的病故，只是以出差的名义参加了小孩姥爷的葬礼。想等小孩的姥姥病好些了，再让她慢慢接受。母亲常常红着眼睛，发着呆，力道很大地捏着小孩的手，小孩刚上五年级，还不太明白“这一层”的事情，心里总觉得奇怪，却又不敢问。

小孩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之中。他喜欢遐想，他相信未来将成为一位全才，不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人。多么单纯的少年！很多时候，他就像著名的老中医一样，说着心理疗法和一些推拿之术。认为自己有妙手回春的能力。

小孩姥姥的病在他看来，他能够治好。小孩相信这将会成为他传奇人生的开始。

那一天凌晨，小孩姥姥的疼痛的呻吟声惊醒了没睡好觉的母亲父亲。母亲也许还哭着呢，和小孩的舅舅接的姥姥回老家。等到小孩早上起来，小孩的父亲正在做饭，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父亲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小孩的姥姥了。悲痛之余，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他明白他要让小孩慢慢接受这个消息，小孩在性格的一些部分上遗传了母亲，会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小孩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自己多年来的教育造就了这一点。他一直在想怎么去跟小孩解释发生的着一些，他自己也是头一次成熟的感受到身边的人的生离死别带来的一系列情绪和事情。

看到小孩幼稚的问话他决定直接说了实话“妈妈和姥姥一起回老家了，姥姥病的很重了。”“病得很重的话，不应该去医院吗？”“这是习俗，不光山西，人都是这样……”父亲的声音特别轻，他想让这个天真的孩子瞬间明白一切。他看着他可爱的孩子，又给小孩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白粥。

那天下午，父亲知道小孩的姥姥已经不行了，他深知母亲的悲痛，他想让小孩来安慰一下母亲。此时小孩正坐在阳台上发着呆，父亲不知道小孩在想什么。他说了让小孩写封信。小孩便写出了这样的文字！

没过几天，父亲帮小孩请了假，他们坐动车回老家参加姥姥的葬礼。

小孩很失落，因为他的妙囊母亲看到的时候，小孩的姥姥就已经过世了。

葬礼上，许多熟悉的亲戚到场，大家都红着眼睛，每个人都想着小孩的姥姥过去的善良。院子主楼原先贴过春联的地方，现在放着一张姥姥的像，里面的姥姥在微笑着看着外面，那时她之前来北京时拍的照片。院子中央有几个人围着母亲姐妹仨安慰着、拍着肩膀。小孩的眼眶红了，没有哭，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小孩的妹妹，还不懂事，和邻居家的小孩刚刚玩完，哭喊着找姥姥。几个大人抱着她，哄小孩。

母亲看见小孩回来，她把小孩抱住，力量大得出奇，使劲亲小孩的脸。“我的乖儿子，我的乖儿子！”她颤笑着说。母亲心里的一座桥崩塌了，她很难受，但她看到了坐在桥旁的小孩，她明白了人生跳不过去的坎。生老病死，她看着那可爱的小娃，她的亲骨肉。小孩头一次见母亲如此悲伤，他不知如何安慰，便什么话也没说。小孩意识到只要他顺从就是安慰了。他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抬头   2020年5月16日  作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