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

作者的话:

我一直不爱拍照,不管是由于对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感到厌烦抑或是被迫在强烈的阳光下睁大眼睛从而摆出痛苦的表情的无奈,最终的结果是我从小没留下过几张照片。我翻遍了相册也只找到了寥寥几张。


 

这张照片摄于我第一次去威海的时候。那是我和老姥爷(奶奶的父亲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叫法)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出游。当然我的老姥爷还依然康在,只是毕竟上了年纪,更愿意守在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院子里。

那时候老姥爷已经85岁了,体力却不比三四十的年轻小伙差多少,跟着我们走了两天竟是一步都没落下。我的印象里,他身体一直很硬朗。这大概源于常年在农村的劳动,不过劳动对于他更像一种生活的情趣而非单纯的体力活。

老姥爷生活在农村,自己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围绕着他的一亩三分地。他经常在地里种些小葱、黄瓜、生菜之类的洗净后能直接生吃的瓜果蔬菜。院子的另一边是养鸡的地方。角落里还有个葡萄架,只是我几乎没怎么吃到过结的葡萄,当小葡萄刚长出来的时候就被成群的麻雀啄食干净了,它们每次只啄走一颗葡萄的一点果肉,就将它弃之不顾,下一次再挑选新的目标,因此许多葡萄来不及长大就腐烂了落进泥土里。

每天早上,老姥爷总会出去提着一桶新鲜的羊奶进来,有一次我出于好奇跟他一起去,装满羊奶的桶很重,我平视着桶中液体的起起伏伏,但老姥爷走得很稳。我就像小时候的奶奶一样,走在老姥爷身边,他的影子完全遮盖住了我,让我被浓烈的安全感包围。

老姥爷平时喜欢骑着他的小摩托,到村里各处去转转,还经常问我们要不要稍一程。舅爷爷经常打趣说:“没人敢坐他的车。”,但这并不影响老姥爷对骑车的乐趣。前几年,我从奶奶那里得知老姥爷终于放弃了这项“危险”的爱好之后还为此难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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