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捕猎(梦)

我骤然出现在车厢里,四周熙熙攘攘挤着人。我开始回想我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头脑空空。记忆里偶然飘过一丝线索,但未及我抓住就无影无踪。车厢里,人们虽然拥挤着却不觉热和烦躁,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聚在一起变为惹人生厌的吵闹。“借过,借过。“我低着身子,从别人肩膀和肩膀间的缝隙钻过去。在这些缝隙里穿梭的同时,我又开始努力回忆起过往。从”我从哪来“想到”我是谁“,这才发现我对这里,甚至是我自己都一概不知。但我有意识,我知道我的大脑是活着的,它在不停的转,不停地发问和思考。我停下了像是在逃窜的步伐,意识到这点让我无端地心安。

各种颜色的衣服布料在刚刚同我擦肩而过,若是从空中俯身下来看,人群同一场色彩盛宴。我觉得一切都很新奇,我低着头看自己身着的浅蓝色兜帽衫,愉悦之情不知道从哪一点点渗入心中。我站直身体,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银白色的车厢顶部。同金属光泽相似却又不同,少了一些尖锐和冰冷,倒给人不可思议的圆滑感。

在我细细描绘着这不可思议的银白色时,人群慌乱了起来。远处尖叫声忽然爆发,我脚还没来得及踮起就被混乱向前移动的人群拥着挤到远处。说是向前,但也只是随波逐流。颜色纷扰地掺杂在一起,流动起来同令人厌倦的脏河,这时候思绪不禁飘向刚刚偶然窥到的纯粹的银白色。

人群在远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我一回头才恍然发现原本拥挤的车厢仅剩下我附近的一小部分人。车厢的颜色也可以被彻底看清,银白色的顶和内壁,脚下底部不知何时堆积上了几滩同样颜色的液体,我最开始以为那是没干的油漆。

身旁的人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尖叫声梗在喉咙从而制造出的一种令人作呕的声音。我稍微一抬头就看到四周的人皆是如此,脸涨得通红,喉咙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都眼睛瞪着,眼泪从眼眶毫不留情地滚出。我往后退了一步,恐惧从脚心沿着四肢、脊椎一点点爬到头顶。我沉浸在银白色世界的大脑终于开始迟钝地转了,意识到那些四周尖叫和窒息的表现是恐惧时,头脑把相同的情绪,同水泵一样一下泵到全身,于是手指尖也开始发颤。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聚焦在我所面对的方向,车厢的那一头,一个几乎完全融入了在银白色的人。穿着同颜色的衬衫,低着头慢慢往我的方向走来。恐惧开始攥紧我的喉咙,说是直觉的作用,或是在如此情况下还兢兢业业工作的脑细胞的功劳,我努力催动我的四肢,试图向另一头逃跑。终于迈开脚的那一瞬间,一直卡在喉咙的那股气像呕吐一样被吐出,在短短那一瞬间的恐惧,胸腔积压的气让我几乎窒息,它们的排出让我迫切地想停下脚步去喘气歇息。

“跑……”我唯一一次拼命的、竭尽全力的呐喊在我转头一瞥后戛然而止。刚刚还惊惧着的鲜活的生命,被银白色的人所持的那把银色的刀往喉部一碰,银色的液体便炸裂飞溅开来,或粘稠或清脆地滴在地面上,同我最初见到的那滩”油漆“一样。若单听声音就同一场细微的小雨的落幕。那些人身着着饱和度很高的颜色的衣服,那些前不久还在让我一时喜爱一时厌恶的色彩,被那圆滑灵巧的银色轻轻触碰了一下,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车厢那头是银色的人,这头只有我孤零零地在逃窜。

我甚至可笑地想或许、或许因为我的颜色淡一点,和银色相近一点,幸运地留在了最后。那人的脚步声轻地不像话,车厢回荡着我笨重的步伐同地面重重撞击的声音。“生命竟然如此重要。”在最恐惧的时候我思维不受控制地离身体而去,冷漠地批判着我逃跑的狼狈和懦弱,但同时却又可以感受到每一分肌肉的痛疼,感受到快要燃烧的肺。

突然有一扇敞开着的车厢门,我没有减速的转向让肩膀重重碰了一下,疼痛从皮肤蔓延到深层,和窒息与肌肉的酸痛交杂在一起折磨着我,我控制不住佝偻着背。车厢外是站台,有通往外界的楼梯。楼梯同样的银色扶手像冰冷的监狱围栏。而那外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光,我的脚、腿乃至整个身体都无比渴望去触碰到那束光。当我听到身后脚步声甚至变为急促时,更加肯定了我奔去站台外的想法。迈上阶梯,我清晰地感受到腿中血液的跳动,恐惧转为兴奋,全身在兴奋地呐喊,迫不及待地快要歌颂起即将到来的胜利。三阶,两阶,一阶!我触碰到那束我无比渴望的光,身后传来属于那位猎杀者的大喊,夹杂着同我之前那般的恐惧和愤怒。

外面也是一片银白色,不同的是敞亮的、令人心安的银色街道。被这样的银色所笼罩,洗净了刚刚我的恐惧。一个同样银色的人关怀地在一旁注视着我。兴奋裹着血液一同冲进我的大脑,我快融化在这种心安中。我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跳动的心脏和生命力。

那位站在我身旁的人问我,要不要给那些无辜被猎杀的人报仇。我怀揣着莫名的心安,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银色的刀,志得意满得返回台阶。外面的世界同一个靠山,使我可以斗志昂扬着面对刚刚死亡给我带来的惧怕。

我走回阴暗的站台。悲伤和愤怒,以及一丝我没察觉到的轻蔑,这些情绪使我的力量充盈着,轻而易举地让那位曾追逐着我、让我惧怕的人倒下,仅用我手上银色的刀轻轻一划。同一般人一样无力倒下,液体飞溅,盖住了他那身浅红色的衣服。

浅红色。在银色的世界里轻而易举就被抹杀。

脑中爆发的又一次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堵塞每一处血管。明明心脏在跳动,但我的身体僵直着,连颤抖都无法表现出。刀死死粘在手心里,同躯干和四肢上覆盖的银色衣物一样,摆脱不了。车厢又一次熙熙攘攘挤满了异色的人,而车厢的银色外壳像一个美妙的牢笼。

 

 

补充:真实的梦里其实只有我在银色世界被追杀,我疯狂逃窜出来后就醒了,但说起来很荒诞所以补充了一个世界设定。我真的真的很不擅长自己表达设定和描写人物肢体及动作,这些让我自己写着都很很很难受。所以写出来更荒诞和烂了些,我先放一下我自己的设定,稿改的时候再大改或者换一种方式补充:

世界是由银色所掌管的,掌权者可以看作是递刀的银色小人。

世界分为异色和银色,产生对银色的反抗心理(比如反抗银色求生的心理)时就会变成不同色彩

站台和车厢相当于色彩捕猎场,其实更像有独立意识的异色人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自相残杀,银色掌权人负责递刀。

浅色人会变成猎杀者,他们反抗心理不强容易被银色影响,适合当这样轮回下去的角色。浅色人就算可以变成银色也不会被放过,银色世界不允许这样的风险存在。

(我要写自闭了好难)

明确已经存在的问题:上下部分字数设置不太合理根本看不懂到底发生了啥,可以再丰富点。还有对不同恐惧层次的不同反应,以及对逃窜和和回来的肢体动作描写比较死板…问题好多我之后再改,写得我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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