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我之前看到过一个问题“生活中有哪些bug让你觉得这世界是不真实的”,继而想到我们好像确实没法判定当闭上眼睛之后,这世界是继续存在着还是瞬间就坍塌了。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生活就像一个出不来的圈,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最终都会回到相同的岔路口。所以会忽然有种冲动想要逃离这一切,这篇文章就是由此而来。


月光如牛奶般倾泻在地面上,白色的道袍晕染上轻盈的光辉。眸中的雾气散去,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逐渐的,我意识到自己身处一列队伍之中,在机械的前进着。

“我为什么要在这走来着”一阵清风唤起了我隐隐约约的意识,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拂落了。可思绪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Beryl,把面巾戴上。”领队的女人站出来说道,她被宽大的道袍包裹着,只露出眼睛在外面。她的声音很温柔,射向我的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来自于一双毫无生气的死物般的眼睛,黑色的眼珠中没有一丝光亮,深邃得像黑洞,任何光都会被它所吞噬。我盯着那双眼睛,好像要被吸进去,脑海中一个反抗的声音一闪而过,我看见自己服从了,拉上了被吹开的面巾。而后我慢慢被困倦所包围,眸中雾气翻腾上涌,世界又被白色覆盖。

眼中再次清明的时候,我被带到了教堂里。队伍分成两列,跪在一座巨大的神像前,神的脸被蒙住了。如同这里的一切一样,神也是冰冷的,丝毫没有仁慈温暖的气息,甚至带着点戏虐冷漠的俯视众生。领队站到台上,开始念诵经文,圣书里记载着这个世界该是怎样的。那个世界好远,我似乎从未见过;又好近,它一直在我脑中。意识有些恍惚,袍子的影子在烛火的照映下明灭交替,我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身边的这一切真的就是全部的世界吗?脑海中的某样东西好像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被打碎了,之前隐隐约约的的感受逐渐变得清晰。周围的一切变得很奇怪,像是凭空产生的一样,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它们为什么在这里。视线扫过墙面,我忽然意识到被钉死的木板的缝隙里能看到教堂外部——一个我从未想过的世界。为什么明明一直存在的事物,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呢?是世界被定住了,还是我被禁锢住了?

四周的诵读声还在继续,我突然觉得这声音格外刺耳,像是要把我撕裂扯成两半。我有种冲动想要上去把盖在神像上的布揭开,看看它下面是不是空无一物。 慌乱间,我扯掉了领队人的面巾,被遮住的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明明还有心跳和脉搏,心却像死了一样,就像舞台上的木偶人。想要逃离的冲动在心里愈演愈烈,我跌跌撞撞的向大门跑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撤下门锁,跑下台阶,进入无穷的黑暗中。

她们就看着我,就像未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人敢离开教堂一步,只是悲哀又怜悯的看着,我冲进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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