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位朋友

有的部分还没写好,所以还是只发段落吧(。

我亲爱的朋友E:

我在湖北已经待了两个多月,从武汉街边卖炒米粉的小贩还没有戴口罩的日子待到整个省完全停转,再到逐渐恢复,夜晚睡前终于能听见对面的公路传来鸣笛与人声,像听见城市的血脉缓缓流动。刚回来的时候整天下雨,白天像傍晚,傍晚模糊不清,恐慌和绝望占据大脑。

出发的前一晚,我想这是我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假期,没想到在一片雾霭里它流过去,在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整年再也没有回过我消息的你忽然坐进我的梦境里,有点失望地看着我。

我忘记过你,最后连可供回忆的实体都一点不剩。搬家的时候即将下暴雨,天色走暗,天空里长出沉黄的云。我父母把柜子里的纸制品翻出来甩在地上,问我还要不要?不要了吧?看看你写的破字,你要是练练字也不至于当时考到那个分数。掉在最外面的本子是初二夏天去研学时的日记,洋洋洒洒写了一本子,里面还夹着从旅馆房间里翻出来的记事纸,为了在一整本告罄之后写个痛快。那时候你是我最好的读者,至少每写完一篇第一位读者一定是你,墨水迹还没干彻底,我就迫不及待把它送到你的手里,等你发现自然地游进字里行间的小小故事,希望你知道写课桌与玻璃窗、写山川与河流,都是我们一起投过去的目光。注视它们的从来都是两双眼睛。

你总是知道。

我们合作画不成熟的漫画。我写脚本你负责画,画到最后互相争论。我说试管画的刻度不对,你说脚本写的太密。我们对此闹成一团,最后得益于你当时比我高足足十厘米,把我从桌子上拽起来:走啦走啦,我陪你给你的花浇水去。漫画工程停摆,我们依然不假思索交换日记。

那些曾经骄傲地躺过你桌子的纸,在地板上发抖。

我听见我的声音空荡荡地响起来:不要,都扔了。

 

这封信写得不算容易。我写东西还像以前吗?我是不是已经成为无趣又平庸的大孩子了?

 

 

作者想说什么:

太难说了。我不是一个擅于处理感情的人,无限发散再无限缩小,不敢面对不敢回忆,擅长怀疑。

想对旧友说什么,本质是我要如何和我的过去相处,但把阐述的压力挪到了朋友身上。写起来是很细小的一些故事,我如果要向大家展示我对一本日记一张画的心痛,实际上还是有点矫情的。

这封信寄不出去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问谁都问不到结果。我会努力再问问的。说到最后,还是人生多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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