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日志——妹妹对椅子的执念

 

妹妹对椅子有一种执念。姑姑姑父来家里,总要多拿几张平时不用的圆餐椅。每次发现餐椅不见了,又听到刺拉拉的响声便知道,准是我的妹妹把它推了去了。大人只好把着椅子坐下,才能避免扰民。

这天我胃疼,便坐在沙发上看她。她很麻利地张开双臂,嘴里“鞥…”着就把一把小木制马扎抬了起来。抬起来却又不动,只在那里把“鞥”长长地拖着,像是在缩成一团的小内脏间酝酿,又从半闭的喉口挤出来的一般。

她把眼睛看向我,目光很坚定,一面撅着小嘴,而结实的小胳膊绷得圆滚滚,很努力的样子。她要做什么呢?小朋友的行为是不需要目的的。这小家伙,气儿还挺长。等她终于“鞥”不住了,便把马扎放下,不等我以为她要到别处去,就又就把它抬起抱在胸前。这回她不只是“鞥”了,而是转身贴着茶几边上走去,一边走,还不忘继续配音。这马扎显然碍着她快步行走,小腿儿一顶一顶,椅子一下下地弹出去又弹回来。她围着茶几绕了半圈,终于走到沙发上坐着的我的面前。”哈!”她轻轻地,但很使劲地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叹气让我想到了薄荷糖,好清新的感觉。她把椅子怼到沙发边缘上,下巴往前探着,“呢!呢!”,又撅起了小嘴,还皱着眉,很认真又很急切地望着眼前的椅子,却又仿佛不在用力。我立即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她才没使劲呢,现在正等着我把椅子给她搬上去。不过她这个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求助方法倒是很奇特。我把椅子接过来,她没有立即松手,我仍能感受到她的手拽住椅子的力量。我寻思这椅子腿细,不脏,便把它正正地放在沙发上。她忽然转过身把茶几上我的头绳放到了椅子面的正中间。大功告成一般,“诶嘻诗——”,气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她咧开了嘴,刻意地把上下牙错开,它们白白的,小小的,圆圆的。同时,五官缩着、扭着、挤眉弄眼——鼻子皱了起来,眼睛也紧紧地闭着,我知道这是她得意着呢!不过,这个小表情,夸张、谄媚,真不知道是惹人爱还是让人烦了!做完怪样子,她便扬长而去。留下我在沙发上凌乱,还有她不知道想表现什么的杰作。

作者阐述:妹妹一岁零四个月了,很久很久很久没陪妹妹玩了。还记得当时听到妈妈怀上她时的兴奋,还记得那个她诞生的周五。可后来自己真正陪伴她太少了,上高中以后也的的确确是很忙,似乎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给她了。很愧疚不能给她陪伴,也不能帮家里人分担带她的工作。也就是这一天胃疼,实在做不得任何事了,才勉强看了她一会儿。也是因为各种事情太多,连对她的爱我都能感到在明显地减少,别说在她身上倾注时间和心血,都不那么关注她、关心她了!希望自己对妹妹的爱不要再减少了吧,也希望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给家人、给妹妹留出更多的时间和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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